寧雅恭敬回答:“回太后,家裡一切都好,沒什麼可擔憂的,佳琿也長得很壯實。” 太后聽了欣慰地點點頭,“能這樣就是好的。你是個實心的孩子,也認得道理,以後會有福氣的。” 太后這樣說,寧雅哪裡敢承受,連忙道:“奴才有今日也全是太后的恩典。依奴才說,太后才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且母儀天下,恩澤四海。”
太后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嘆了口氣,“還是你這張巧嘴會說話,如今哀家年紀大了,身子也一年不如一年了,當日認了你當女兒,你竟總是太后太后的叫著,倒顯得生分了。” 寧雅低頭言道,“太后對奴才的抬舉已經叫奴才受寵若驚了,萬萬不敢真的失了禮數,倒叫別人說我輕狂了。” 太后見她絲毫不敢僭越半步的謹慎樣兒,溫和道:“難得你有心,你怎樣自在便怎樣吧。你是正正經經愛新覺羅家的格格,何時要看旁人的臉色了?若有不敬的,只管來回,哀家替你撐腰,省得讓那些奴才以為宮裡只有些沒王法的東西作威作福。”
寧雅聽出太后話裡帶著一絲的怒氣,猜測多半是老太太又為了病歪歪的董鄂妃跟皇帝死磕過一回。不過這宮裡的家務事也不是她能評論的,就安靜地坐在一邊聽著,無關痛癢地附和兩句:“這宮裡誰能越得過太后去,太后何必為那些小人動怒?”
太后冷笑一聲,“只怕有人還盼哀家病的越重越好呢,瞧瞧太醫們都扎堆到承乾宮就知道了。” 寧雅眼見著太后面上慈眉善目,眼神卻往下沉了幾分。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縱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又怎麼樣,如今同樣為了婆媳關係和兒子鬧不愉快。順治每日的請安不過是敷衍,在慈寧宮裡逗留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恨不得把早朝也搬進承乾宮好時時刻刻陪伴董鄂妃。
忙寬慰道:“太后福澤深厚,縱使有一時不順心的,也長不了,太后只管放寬心保重鳳體才是大事。” “到底是丫頭貼心,你的心意哀家知道。哀家瞧你竟比往日瘦了些,雖說費揚古領兵在外,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可巧昨個兒收到幾隻人參,回頭你帶兩隻去,裡裡外外的,也別太操勞了。”太后說著突然想起來,“你妹妹打出了閣後就沒了訊息,不知她如今怎麼樣了?” 寧雅眼角有點抽搐。她料到新月的膽子大,卻不知她竟然一次也沒來給太后請安,虧得太后不待見她,也懶得和她計較,現在她忙著哭奔巫山自然更加是沒這閒工夫了。寧雅心裡想著這些雜事,臉上神色卻依然如常,回道,“奴才也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想來他他拉將軍夫人素日就是持家有道的和善人,新月必定是日子過得很好。”
太后點頭道:“這話很是,雁姬是個本分人。新月嫁到他他拉家,也是她的造化。改明兒,哀家打發人去瞧瞧她過得如何。”寧雅聽了太后的意思也不多言,若是新月再鬧出么蛾子也不關她的事了,左右有宮裡派去的人看著呢。
太后把新月的話題輕輕揭過,仍和寧雅聊著閒話,可憐寧雅的大腦飛速運轉,一邊陪笑,一邊還得掌握話語的分寸,和後世大名鼎鼎的孝莊太后對話實在是件耗費腦力的事情。一直聊到該出宮的時辰,太后才派了宮女攜賞賜送寧雅出去。
新月連日來被關在望月小築裡,也許是哭的時間太長了,啞了嗓子,現在只能無聲地流淚,把衣裙都溼透了。 珞琳閉門思過結束,一大早就跑到望月小築來了。看到新月淚痕未乾,神情慘淡,那種無助和那種無奈,使珞琳心裡的判斷更加肯定了,雁姬一定是和新月發生了誤會才會這樣對她。於是,珞琳抓住新月的手,“你與其哭倒不如告訴我是什麼緣故讓額娘這樣生氣,我也好替你去求情啊!” “不不不!”新月倉卒地後退,臉色更白了,眼中盛滿了驚恐。“你別去找額娘,她會更討厭我的……你別去找她……你……”
“別你你你的了!”率直的珞琳喊著,“你受了委屈又不願說出來,叫人家怎麼幫你呢?快別賣關子了,若真是額娘不對,我當然要去和她理論啊!”
“我們能不能不要談這個,求求你了……”新月近乎哀求的說,“你別多管了,珞琳。” “怎麼能不管呢?”珞琳介面,“驥遠走的時候叫我好好照顧你的,要是他回來看到你瘦成這樣,肯定得怪我。” “那……”新月聽到驥遠的名字,眼睛裡閃過異樣的光彩,“好吧,我告訴你,我想去巫山……” “巫山!”珞琳驚叫起來,“你瘋了,你一個人怎麼去那裡!”
新月驚恐地掩住珞琳的口,“別讓額娘聽到,額娘責怪我不為你們著想,說我去了會給你們惹禍的……” “就因為這個,額娘軟禁了你?”珞琳小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