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驚慌失措,往後退了退,她惶恐地說了句:“額娘,這……這話從何說起?” “你問我從何說起?我還要問你從何說起!”雁姬怒氣騰騰的說:“我們這一家子傻的傻,痴的痴。驥遠不知天高地厚,高攀了您這位‘高貴’的多羅格格,課您哪裡看得上我那個傻兒子!” “額娘……”新月囁嚅地說:“我沒有和珞琳說任何不利您的話,請相信我真的沒有……”說著說著,眼眶裡又蓄滿了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對不起,請您不要生氣……” “我承受不起格格的道歉!”雁姬急促地喘著氣說:“珞琳原本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姑娘,成日裡胡攪蠻纏打擾了格格的清靜。我這個做額孃的倒應該替她向格格賠不是,請格格恕罪!我們家這座小廟供著您這尊菩薩,也的確是折了福,叫您受委屈了!”
“我懂了!”新月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我明天就進宮去見太后,請她下旨讓我先回宮住一段日子,這樣也就不用再惹額娘生氣了……”
“進宮去向太后告狀嗎?”雁姬逼視著新月:“你又何必將我的軍呢?你是皇上親封的多羅格格,將軍府自從你下嫁,本來就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錯。這會兒你又回宮,你讓太后和皇上怎麼想咱們?難道要讓太后知道我是個不能容人的惡婆婆,兒子還在外打仗,我這裡就攆媳婦走?” 從不知道雁姬如此伶牙俐齒,更沒見過她這般咄咄逼人的氣勢,新月被她的話堵得一句都說不出口,只能邊抽噎著邊啞啞的小聲問道:“那按著額孃的意思,新月該怎麼做?” “這座望月小築裡,樓臺亭閣,一應俱全,吃的用的,一概不缺。不知道格格對這兒還有什麼不滿意?”雁姬飛快地問道。
“很好……”新月立即介面,“我明白額孃的意思了……”由於情緒起伏太大,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從這一刻起,我會待在望月小築,直到驥遠回來。否則我絕不踏出一步,可以嗎?” “很好!就照格格的意思辦!”雁姬大聲說:“飲食起居,我自會派人前來料理!” 轉而向門外喚道,“把屋裡收拾乾淨,別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絆到了格格!”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丫頭進屋把新月收拾好的包袱取走,新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好容易才整理出的行李就這麼被人拿走了,淚珠似斷了線的珍珠往地下淌。
“額娘……”新月見雁姬要走了,又忍不住出聲喚她。
雁姬駐足回眸看她,新月打了一個冷戰,在雁姬眼中看到的,是一種不可解的“恨”,這股強大的恨意,使她血液,全都凍結成了冰柱。
“格格。”雁姬的語速很慢,但話裡卻十分尖銳,“我的丈夫和兒子都正在外頭流血打仗,如果你的心裡還有一點點你所謂的‘抱歉’的話,請不要做出任何會令將軍府滿門獲罪的事情!”留下這句話,雁姬挺直了脊樑,沒有再理新月,走出瞭望月小築。
寧雅自回了府,心裡亂糟糟的。嘴上雖說著不管,可萬一真出了事,太后和皇帝那裡的印象大打折扣,她和克善跑不了都得受牽連。心思全都被新月這檔子事佔住了,連哄兒子都提不起勁兒,胡思亂想了不知多久,她才猛然醒覺,用力敲了自己的頭一下,煩惱那麼多做什麼?雁姬也是個有手段的,現在又知道了新月的心思,肯定製得住她,也不怕會跑掉了。橫豎等費揚古回來再說吧。
二十一
將軍府裡一番雞飛狗跳的情狀叫雁姬精疲力竭坐在廳上,明晃晃的陽光照進屋子只覺得寒冷,渾身的力氣早已用乾淨了,卻不得不強打精神繼續應付可能會出現的新狀況。
珞琳被雁姬鎖在房裡,心裡也憤憤不平。想她從小深得父母寵愛不說,也是老夫人的開心果,闔府上下從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冷不丁的今日被雁姬嚴厲地斥責了一頓,還把她關在房裡,怎麼不叫她委屈呢? “墨香,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額娘!”珞琳垂著門板喊到。
“回小姐,奴婢不敢,沒有夫人的命令誰也不能放你出來。”外頭看守的墨香把珞琳的要求頂了回去。 聽到墨香的回話,珞琳氣極了,“放我出去,我要找額娘說理,憑什麼把我關起來!”門外,墨香充耳不聞。 至於寧雅,每日在家處理家務,照顧兒子,到了日子按規矩進宮給太后請安。這日,太后正在裡間塌上歪著,見她到了,笑著坐起來,“寧丫頭來了,怎麼也不多進宮走走,叫哀家怪想的。” 寧雅忙先行了禮,才說到,“謝太后一直掛念著,是奴才怕攪了太后的清靜,所以才不敢多打擾。” “偏你的道理多,以後閒了就進宮來陪哀家說說話。最近過得可好嗎?”太后端詳著寧雅,張口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