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迴盪著。
「市內還很平靜,還保持著平常的寧靜。但是那就像杯子裡注滿了水,隨時都可能滿出來。只是勉強保持著平靜罷了。」
「只要給點小小的刺激,水就會滿出來……是嗎?」
「潰堤。我要破壞杯子,讓水流出來。」
老人輕聲地喃喃自語些什麼,然後如同祈禱艘十指交握。
「說給我聽吧……從頭到尾都告訴我。」
閃亮的眼眸鎖住紫苑。
2 是誰送終?
是誰殺了知更鳥?
是我,麻雀說。
我用我的弓跟箭,
射殺了知更烏。
是誰替它送終?
是我,蜻蜒說。
我睜著一隻眼睛,
看著知更鳥死去。
(鵝媽媽童搖集)
男人仔細地盯著借狗人遞給他的金幣。
「是真的。」
借狗人對著男人清瘦、戽斗的側臉喃喃地說。為了儘可能聽起來嚴肅,他壓低了聲量。
「真的……金幣嗎?」
男人嚥了一口口水。
「你就慢慢看,看到你滿意吧!不過它看起來就是真的吧?」
「是、是啊……是真的。」
「是你的了。」
借狗人飛快地丟下這句話。男人顫抖著嘴說:
「我的?」
「對,你的,送給你。」
「啊?呃……可是為什麼給我一枚金幣這麼多錢?」
「當然,不是平白無故送你,我可不是多金的慈善家。這是工作報酬,接受嗎?」
「工作?」
男人的視線從金幣移向借狗人。一雙類似膽怯小動物的圓圓眼睛,正劃過一抹猜疑的色彩。
就是此時!
借狗人握緊拳頭。
接下來是關鍵,不能讓這個男人有思考的空間,不能讓他有多餘的疑慮。得拿金幣誘惑他。金幣耶!金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到的東西。再說,這傢伙現在需要錢……不過除了將死之人,應該沒有人不愛錢吧?
拿出對方最想要的東西,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讓對方無路可退。周密且巧妙地,只要模仿老鼠的作法就可以了。想到自己也是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回想起來還真是敗給了自己。
呵!
好像聽見老鼠的笑聲,腦海裡甚至浮現老鼠獨特的那種諷刺的笑容。
看你學得很好嘛,乖孩子,事成之後再好好獎賞你。
不必了,老鼠,我可不是為了幫你才這麼做,我是為了金塊,為了得到金塊才冒險一搏。
借狗人搖搖頭,甩開腦海中的幻影。
別隨便出現在我眼前啦,你這個混蛋傢伙!
「工作……什麼意思?」
「工作就是工作啊!我要委託你工作,代價是一枚金幣。」
借狗人折了折手指。男人眨眨眼,眼中的猜疑神色更濃了。
這個男人叫月藥,在監獄裡做清潔管理的工作,跟借狗人很熟。借狗人向月藥購買監獄內部的垃圾、剩飯,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當然這是黑市交易,見不得光的。借狗人三天一次從月藥手中收取一部分的剩飯與廢棄物,然後給予相當的金額。多半是幾枚銅幣,除非是很不錯的東西才會給一枚銀幣。
雖然相識很久,不過這可能是兩人交談最長的一次。每次見面總是一、兩句「只有這些了」、「謝謝,這是貨款」、「好」這種稱不上是談話的對話而已,兩人甚至沒對看過一眼。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月藥負責管理、焚燒監獄的廢棄物以及操控監獄內的清掃機器人。他一整天都獨自待在緊鄰垃圾收集場與焚燒爐旁的小房間裡。
「待在這裡只能沉默,不會遇到任何人,也不用跟誰講話,非常孤獨。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機械。」
不知道何時,月藥曾罕見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