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參與商府中事,自個兒仍還滿頭包呢,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給自己惹麻煩,
所以現下,她即使心中明白也會揣起來裝糊塗,一雙明媚杏眼流露擔憂、懊惱、害怕、傷感等種種情緒,柳眉微蹙柔聲嘆道:“多謝三少爺掛懷,多謝二老爺親自登門。”
起身微微一福,又道:“繡妍也不想耽擱了樓中之事,單子接下了,卻不能及時將繡活交上,端的毀了咱們的聲譽。只是孃親臥病,現下瞧著單子上的繡花樣子也完全提不起興致下針,心裡煩躁的很。”
商少行從未在一名女子眼眸中看過如此複雜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種不知名的情愫,轉瞬即逝來不及捕捉。坐直了身子道:“既是令堂染恙,不若我吩咐福全兒將聖京城名醫請來為她診診脈你看如何?”
“多謝三少爺一番美意,我娘瞧過大夫了,說她靜養即可。”
商少行點頭,明知連翹的病只能靠心藥來醫,但面上也該做足。許多話他有意要說。礙於紅繡與他僅是合作關係,並未親厚到可以交心的程度,他怕交淺言深引人反感,也只能吞了回去,後自嘲何時他也變得如此愛管閒事。
紅繡在陪著商二老爺和三少爺閒聊了半晌,直至午膳十分,二人才告辭離去,仗著紅繡今兒面色的確蒼白,說話中氣不足透著疲憊,也不怕二老爺和三少多想。瞧著商少行與商崇宗叔慈侄孝的,內裡還不知如何勾心鬥角,紅繡就覺著幫他累。
下午終於繡完了一條帕子,紅繡陪著連翹做了一會,扶她到院中散步片刻,拜年皆去睡下了。如今連翹心不在焉,時常神遊,往往紅繡說十句她只聽得一兩句,跟這樣的連翹閒談,紅繡也覺得疲憊。
掌燈時分,梅妝伺候了晚飯,瞧著沒動幾口的小菜和梗米粥嘆了口氣,今兒不但夫人用的少,小姐進飯進的也不香,主子娘兩個不知怎麼了,往常溫馨的宅子中到處都是沉寂,真可以用前日見過的二少爺說的那句“烏雲罩頂”來形容。
入夜,紅繡全身佝僂著蜷縮在紗被之中,身上滾燙,手腳卻冰涼,唇乾口燥的宛若皸裂的土地,急需水分的滋潤。想開口喊人,發現嗓子已經啞了,聲音在喉嚨中發出也均是粗噶的氣音。
苦笑,將臉埋在被子中嘆了口氣,來到古代,在寒風中堅持做活都不曾生病,如今開始“養尊處優”了,反倒身子不爽利起來。
瞧瞧夜色,月上中天,怕是梅妝丫頭已經熟睡了。
即便與梅妝主僕相稱呼,紅繡也不習慣使喚別人,所以如今她能自個兒做的都不假他人之手,除了梳頭這等事她弄不了才讓梅妝去做。
強撐著從榻上爬起來,藉著窗外月光摸索著從屏風上拿了褙子披上,光著腳向外室走去。越走越覺著冷,越走越覺著頭暈腦脹。
眼看著面前的景物開始旋轉搖晃,腳下如踩在棉花上,紅繡心知不妙,忙伸手亂抓,想著扶住些什麼東西,卻不料不小心帶翻了多寶閣上的古董花瓶,落在地上發出好大一聲響。瓷器破碎的聲音宛若尖刀,劃破寂靜的夜空,犬吠聲也傳了來。
“小姐”
睡的深沉的梅妝被驟然響起的聲音驚醒,趕到桌前慌亂扶著紅繡:“小姐,你怎麼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雪白人影嗖的從敞開的窗子竄入,輕飄飄宛若仙人一般飛身來至紅繡跟前,一把扶住了她肩膀。
“繡兒,你這是怎麼了?”
“洛尋?”紅繡發出的是讓人聽不清的氣音,身體軟綿綿失了力氣,不得已靠在姬尋洛僅著了中衣的結識胸膛上。
姬尋洛蹙眉,黑暗之中抬起手來探了下紅繡的額頭,隨即眉頭皺的更深:“你在發燒。”話音剛落,已經雙臂一伸,將人橫抱了起來。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啊
梅妝將話嚥下在口中,若不讓洛尋幫忙,她一個人也扶不動小姐,只得跟著來到床榻邊,剛要詢問,姬尋洛已然點亮了瓜皮等,昏暗光線中,含著怒氣的眸光若有實質的射在梅妝身上,嚇的丫頭一個哆嗦。
“主子發燒,你竟然不知,自個兒在外間睡得踏實是不是紅繡待你太好,讓你忘了你的本分了”
“我……”梅妝被突然而來的訓斥說的一愣,淚水隨即湧上,“洛公子,奴婢知錯了,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姬尋洛哼了一聲:“要那等庸醫何用還不去備筆墨”
“是,是。”梅妝驚慌失措的跑出臥房,怎的旁日毫無架子的洛公子,比起自家主子氣勢都要強,真真嚇死人了
紅繡躺在床榻上,擁著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