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男人說,這位小姐喝醉後將手機遺落在了酒吧。
他對她生氣對她失望透頂卻仍是鬆了口氣。
還好,她沒事。
可怎麼能夠,還這樣自私。
杜檸有些害怕,許濯還不曾真的跟她動氣過。杜檸試圖轉轉手腕,許濯沒有松,她低低喚了一聲,“哥,你怎麼會來?”邀請函寄送出去之後,正該忙著籌備婚禮罷。
許濯看了她一陣,疲憊開口,“來到這裡,卻還是從前那般我行我素不思悔改,”他頓了頓,聲音黯啞,無限失望,“杜檸,你是真的想過這樣墮落糜爛的生活麼。”
杜檸如遭五雷轟頂。
他親手寄了他跟顧語希的照片跟請柬過來。
他明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可是現在他卻一派岸然地站在這裡——
說她我行我素。
說她不思悔改。
說她墮落。
說她糜爛。
額上青筋暴動,杜檸幾乎用了咬斷了牙根的力道才忍得眼淚沒有掉落下來。
並不覺得委屈,連僱兇強/奸那樣的罪名都扛過來的杜檸,怎麼還會覺得委屈。只是自卑,太過自卑,那些深埋在心底被封印在各個角落的自卑猶如夏初的柳絮,四平八穩地飛向身體的各個角落,腦海,眼睛,耳朵,嘴巴,甚至連腳趾都沒有放過,將自己生生囚禁起來,困得她聽不見也看不見,連開口辯駁的氣力也沒有。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竟然察覺不到疼痛。
杜檸緊緊盯著許濯,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偏偏如此陌生。
早就知道得不到,又何必一直做夢。
生活了這麼久,杜檸覺得,聖誕節的倫敦最美,如果,悽美也能夠作數的話。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地將那份最最單純的愛戀埋藏在心儀的暮色裡,讓對方看不清楚自己欲哭的表情。
杜檸冷著聲,“你算我的誰。”
他果然放了手,向後踉蹌一步,其實,她也同樣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誰,”她似乎聽見他笑了一聲,接著又重複了一次這句話。“我從來都不是你的誰。”
他走,她沒有追。
她也知道,這一回,他並不是在假裝快走,走到拐角的地方,就等在那裡待她追過來的時候一下子衝出來,將她高高抱起,再轉上幾圈。
他很快便消失在暮色中,她也沒哭,只是感到,周圍的空氣愈發稀薄,呼吸也跟著變得沉重。
一道強光掃射過來,黑色邁巴赫在杜檸身旁的車位戛然停下。
杜檸本能地伸手去遮擋燈光,車上的人緩步下來,正瞥見一旁有些呆愣的杜檸。
付青洛微微勾起唇角,還真是有緣分。
車燈已熄滅,杜檸慢慢放下手掌,臉上潮溼一片。
還好還好,他已經走了。
還好還好,這樣狼狽的自己,他沒有再次看見。
“襯衫很合身,要不要嚐嚐你存的酒。”
杜檸猛地抬頭,暮色中,隱約看見對面一個男人,正優雅地靠著那輛黑色邁巴赫,環胸看她。
第6章 六
舞臺上的混血歌手正低吟淺唱,燈光昏暗曖昧,杜檸看不清歌手的臉,但那樣縈繞迷幻的聲音,卻已然足以魅惑人心。杜檸始終覺得,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秘密。
就比如,眼前這位來了酒吧邀她品酒的男人,自己卻不曾碰酒。
一曲終了,有侍者抱著一束火百合步上舞臺,杜檸隱隱約約看見,那位歌手垂頭輕聞懷中花朵之後,竟望向他們這邊微微點頭致意。杜檸始知道,這花,是眼前這個名作leo的男人送與她的。
燈光微亮,歌手抱著花束聘婷步下舞臺,徑自朝著他們的桌位走來。
對於酒吧中的這番場景,杜檸自是再熟悉不過的,換做往昔,她定是最愛起鬨的那一個。只是今日不同,實在是沒那種心情。看著別人幸福,只會更加突顯自己的落魄。
杜檸起身準備走了,身旁的dulce卻一臉興奮地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杜檸無法,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地說了一句我要去廁所。
那位歌手似乎極感謝杜檸讓了座位,望著她笑得兩眼彎彎,杜檸也禮貌地衝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杜檸根本不會品酒,更沒什麼酒品可言,十幾歲那樣的年紀,也只是閉著眼睛裝十三地使勁往下嚥罷了。這些年,杜檸倒是長進不少,能略略品出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