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化形的貓妖,其形成的人形年歲就如同人類十五六歲的光景。這之後的成長速度則極其緩慢,幾乎需要一百年才能在化形上成長一歲。這意味著,貓妖的人形年歲越長,其所代表的修行就越久。
而展昭,是個絕對的意外。
貓天性通靈,先天的優勢使他在修行時比其他妖類要輕鬆許多,即便天分極高的貓妖,想在九十年內化成人形,亦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說,一出生,未經修煉便能化成孩童之身的機遇,這是絕無僅有之事!
“看來需向常州走一遭……”
石虎山上有太多秘密,年小不曾多想,如今卻發現這是無法逃避的問題。
更何況,若想與玉堂執手策馬笑天下,有些問題是必須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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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金掌露成霜,雲隨雁字長。深秋時節,檻菊蕭疏,井梧零亂,竹籬茅舍顯出青黃,荷枯不過一夜霜。漸覺一葉驚秋時,早已是一派秋聲入寥廓。
細雨霏微,洗盡清秋,江城暮色蕭索,極目所望的雨簾裡霽靄散煙氤氳四野。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迷離的朦朧,黯淡的秋景也遮掩不住的一身亮白乍現與天地之間,錦衣飛揚,上好的冰綃使滾落其上的雨滴飛滾馬蹄下,炸開一朵朵水花。渾如雪雲的烈馬縱馳如飛,風馳電掣的駿馬在主人抿緊薄唇揮鞭一激下,引頸嘶鳴,彷彿體驗到了主人內心難言的焦急,頓有脫韁之勢,速度瞬間提到了極致。
暮色四合,遠處綿延的城牆漸漸清晰,直到城門上的“常州”二字收進佈滿血絲的桃花眼中,白衣騎客才稍喘了一口氣,伸手抹了一把不知雨水多還是汗水多的臉。
窩縮在城門下避雨的官兵好奇地看著誰在這個時候還在縱馬賓士,更讓他們驚奇的是一直木立在城門前疑似泥人的一群人,在看到來人時忽然活過來似的激動萬分地迎了上來,白衣騎客一揮手,牽著馬跟眾人離去。
一個年輕的官兵嘟囔道:“明明都溼透了,騎馬那人還這麼氣派,就是臉上透著股狠勁。”
另一個稍有資歷地官兵接道:“只怕這人來頭不小,你沒見來迎接他那群人中穿棉衣那個,他可是白記錢莊的莊家,古意街上十八家錢鋪都是他的,可看見那個騎馬的青年不也是畢恭畢敬麼。”
年輕官兵來了興致:“說也奇怪,這些日子陰雨綿綿的,這些錢莊的夥計倒是不見消停,就連街上的乞丐也多了,卻不要飯,整日忙忙呼呼,這幾日還添了不少帶刀弄劍、進進出出的江湖人,別是要發生大事了吧。”
“能有什麼大事,換天才叫大事,你我有飯吃,顧得家小溫飽就成了,別管那麼多閒事。”
雨幕依垂,黑夜漸漸來臨。
李索,官兵口中白記錢莊的莊家,此刻正邊走邊向白衣騎客彙報:“二爺,按您的飛鴿傳書吩咐,常州府一十八家錢鋪幫工與丐幫的朋友們已經分頭打探,並於三日前憑二爺手跡自江寧府婆婆處取得陷空島令牌,調動長江七十二水寨散佈江湖懸賞令。此外,已將展家二爺接至無名居。”
“可有他的訊息?”
“至今全無。”李索將雨傘移到自家二爺頭頂。
白玉堂停下腳步,閉眸深呼一口氣,睜眼沉靜道:“先去無名居。”
一進門,白玉堂便見到扶額坐在圈椅中的展晧,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急切:“展晧,貓兒他……”
一個月前,展昭陪同展晧夫婦回常州,一為探望父母,二則是到石虎山尋因問果。白玉堂本也要同去,只是因他盜了三寶,天子召見,欲將其收為國用,被展昭一番陳詞打斷了念頭,不料一向與開封府不對盤的龐太師危言他藐視皇權,天子耳根軟,就命其接替展昭公務三個月,以示懲戒。
縱有千萬不甘,白玉堂也不能公然抗旨,只得老老實實留守開封。開封府瑣事繁多,他一時也是毫無章法,混亂的日子裡展晧的一封書信,更是讓他失了分寸。
信很短,只有四個字——
展昭失蹤。
失蹤!白玉堂當即變色,只來得及將書信交與包拯,人便騎著驚帆驄踏上了前往常州府的征程。緊趕快走尚需七天的路程,他愣是在第五天夜幕時分趕到。在前來的路上,初始的震驚和失措漸漸迴歸理智,他預感展昭的失蹤絕非意外,於是先後三封書信發往常州白家鋪子、離常州最近的江寧酒坊和弟子遍天下的中原丐幫。尋人本是大海撈針之舉,集眾人之力,更有勝算,此事他絕不敢託大。
“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