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轉戰四大金剛中剩下的三位,馬漢手大,張龍愛書,趙虎貪嘴,都沒什麼存本的情況下能從牙縫裡擠出一百文,實屬不易。
展昭掂掂手裡的一百一十個銅板,欲哭無淚,這點錢夠買什麼?
永豐樓。
端午吃粽子是習俗,白玉堂亦不能免俗,大清早就過來買全城最出色的粽子,不曾想汴梁的百姓更積極,那長隊,都排到街拐角了。
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隊伍不減還增,以龜爬的速度緩慢前進,白五爺的性子差不多快熬到了頭。這事本可以命陷空島帶過來的莊丁來辦,只是想到粽子剛出蒸籠最是鮮美可口,永豐樓離貓兒的小窩尚有一段路程,手下莊丁未必趕得上自己的速度,等一出籠,運起無蹤,眨眼就能讓笨貓吃上第一時間的美味。
堪堪等到辰巳之交,白五爺的耐性宣佈告罄。算算時間貓兒已從皇宮輪值迴轉,這時候去開封府衙還能見到人。命莊丁繼續排隊,白大俠抽身走人。
“快輪到你時,讓人到開封府衙給爺報信,爺親自來取。”
莊丁無語,至於麼……
瀟灑地揚長而去,滿心期待的白五爺在開封府衙撲了空後,心情頓時變得極為不爽。
“死貓,別是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了,怎麼行蹤都不交代。”
這一失蹤,展昭直到戌時天已擦黑時方才出現,彼時,白五爺的臉已經可以和包大人相媲美。
“莫惱,莫惱。”展昭有些疲累地擺擺手,在白某人陰晴不定的目光下搬來一個大錦盒,有幾分期待地遞給他家那位。
“這是什麼?”
“自是你的生辰賀禮,看看喜不喜歡。”
白五爺嘴上說著不稀罕,手卻不停使喚地飛速開啟錦盒,但見明黃緞面做底壁的錦盒內立著一隻奇特精美的青銅器。
“竟是銅冰鑑!”
銅冰鑑是商周時極為名貴的青銅器皿,觀此物四足是四隻動感很強、穩健有力的龍首獸身的怪獸。四個龍頭向外伸張,獸身則以後肢蹬地作匍匐狀。整個獸形看起來好像正在努力向上支撐銅冰鑑的全部重量。鑑身為方形,其四面、四角一共有八個龍耳,作拱曲攀伏狀。這些龍的尾部都有小龍纏繞,還有兩朵五瓣的小花點綴其上。
對於喜好飲酒的白五爺而言,這無疑是投其所好的好物。銅冰鑑乃是雙層器皿,鑑內有一缶,此時天熱,若在鑑缶之間裝冰塊,缶內裝酒,可使酒冰沁透涼,飲之自可避暑。
“好重的賀禮!”白玉堂敲敲鑑身,把玩著玉骨折扇,“不知是從何處得來?你又賣給人傢什麼人情?”
“你但說喜歡與否,其他的無需多言。”
白玉堂合上摺扇,輕佻地勾起自家貓的下巴:“爺的喜好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你說我喜歡與否?只是為了爺一時痛快,讓你在外受了人家為難,卻不是我的本意了。”
推開那人不正經的逗弄,展昭揉揉眉頭,說道:“這是自官家那裡討的。”
“哦?”言下之意……什麼交換條件快快講來。
“陪官家的御貓吃喝玩樂一整天。”
其實,何止一天,這可是用今後一個月換來的,但願明日御貓被送來後白五爺不會炸毛。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一百一十文想買可心的東西確實是個難題,展昭就琢磨著去禮部預支點俸祿,想法很好,卻是不合規矩。偏巧自禮部出來回開封府的路上撞上了八賢王,順便知曉了御貓離家出走的訊息。
展昭如今不是貓妖,卻依然通貓語,跟御貓交流很頻繁,所以他一下子就猜到御貓的所在……也怪他嘴快,昨日當值時告訴它御膳房專給龐娘娘做膳食的御廚烤魚最拿手,果不其然,展昭在御膳房大門後發現了口水橫流的御貓。
注視愛貓成痴的趙禎,展昭有了打算,日前官家用來冰鎮酸梅湯的器具甚閤眼緣,於是便有了以上交易。
白玉堂點點頭,取出銅冰鑑裡冰鎮的酒罈,拍開封泥,馥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就連不甚好酒的展昭都有些饞意。
“女兒紅?”
“成婚時婆婆給了兩壇,我偷留下一罈,五十年陳釀,必是和你心意。”展昭說著又掏出來一個小錦盒,“好酒需用好酒器來盛,方不辱沒美味。”
白玉堂接過,開啟一瞧,喜上眉梢:“雙龍海棠夜光杯,貓兒,今日之物皆非凡品啊。”
展昭探身取了其中一隻觀瞧,但見杯身呈海棠形,天然紋理清晰透亮,一對變形赤龍附於薄而透亮的杯身,杯體圓潤流暢。縱不懂古玩玉器,也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