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路,疼感遺失在眼前所關注的事物中。盈袖專門跑回石虎山,藉助天地靈氣而設的魂陣,怎麼施法的時辰如此漫長?
“這裡是他靈力的源泉之地,不會有事,只需耐心等待。”蹲踞一側護法的石虎波瀾不驚,身為父親,它此時的心情有些難言,“玉堂,你的劍是晚來真人用來守護靈草的,你若有負於小虎,此劍便會形同廢鐵。”
白玉堂摩挲著畫影,但笑不語。
又過了半個時辰,已是子時三刻,驟然大盛的光華刺目逼人,待光華消隱,魂陣中心的展昭緩緩睜開了眼。
“成了。”盈袖把從展昭身上抽離的妖力收在丹田,抹去額頭上的汗滴。
“感覺怎樣?”白玉堂上前。
展昭活動了一下身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無甚不同。”想了想,閉眸一晃,竟幻化出黑貓的原形。
怎會如此?
盈袖抱起展昭,逗弄著他的貓須,笑意盈盈:“你看看他的眼睛。”
白玉堂凝眸細看,以前湛藍如海的貓兒眼變得烏黑透亮,與尋常的貓類無甚區別。
展昭不太習慣被女子抱在懷裡,一縱身跳上白玉堂的肩膀,失落道:“我還是不能做人麼?”
盈袖掩唇:“你已經是人了。能化成貓是因為你的本體就是如此,同時你能變成人也是因為你的本體也是人,如今你可以隨意轉化,無關妖力。”
白玉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側臉摸著展昭的貓耳朵,輕聲道:“這樣挺好,嘿嘿……”
“好麼?”展昭突然變回人形,屁股正坐在五爺肩上,白玉堂一個不穩,差點摔了個嘴啃泥。
展昭輕巧躍下,來到石虎身畔:“爹,你跟我一塊兒住吧?”
石虎蹭蹭他:“此次元氣大傷,我需在此修養,更何況虎身也不便行動。你若想我,來看看便是。”有些話,他未說,為把魚魚轉投至閔秀秀肚腹中,他的妖丹已經耗盡了百年修行,沒有上百年是無法再修成人形的。
“小虎,變為人,壽命不過百年,而且魂陣斷了你的修煉之路,再無……”
“爹,有玉堂相伴,百年已是足矣。”展昭微笑著打斷。
盈袖把白玉堂叫到一邊,神神秘秘:“你還是童子身,你們兩個倒是以禮相待。”
白玉堂臉上一紅,暗想自己身邊的女性怎都如此大膽,為掩飾尷尬,咳了一聲轉移話題:“盈袖姐,你為何對貓兒這般好?”
盈袖愣神:“很久遠的事了,說起來是上一輩的事,具體什麼緣由我已經想不起來,倒是記得小昭的母親是一個大美人。貓妖在身孕期間是無法恢復人形的,這時的她,亦是最脆弱之際……她竟然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要這個孩子,真傻的可以……”嘴角的苦笑透著無盡蒼涼。
白玉堂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盈袖卻忽然換了臉色,邪笑著低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展昭與石虎、盈袖告別離去時,發覺白玉堂一幅欲哭無淚的表情,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白玉堂委屈:“貓兒,你要補償我?”
“從何說起?”
“我,我,你,總之,爺好辛苦啊……”
白玉堂內心無語問蒼天——
“其實,對小昭而言,純陽精氣即可,自來童子身是沒必要的。”
盈袖這個彌天大慌,可害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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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白展二人見過常州的展家爹孃,知曉了自己與展家淵源的展昭,更是心頭溫暖,原來與展晧相似的長相,是天緣所定,自己不是什麼義子,竟是親子。之後,二人打道回京。
由於驚帆驄與望雲騅一路上甜甜膩膩,外加馬身上的主人也不清不楚,趕回開封時,正趕上初冬的第一場雪。
“這雪景倒讓我想起陷空島上的蘆葦蕩,蘆花盛開時,便如這雪花飛舞,江面上有點點金光,斜陽戀戀,就是美好……貓兒,明年一起去看看如何?”白玉堂拍掉展昭肩上的落雪,捏了捏那貓的手指,冰涼的觸覺,貓自古皆是畏寒的。
展昭不由神往:“倘若得閒,必定前去。”說著在手上哈了一口氣,也不執韁,任望雲騅慢慢走著。
白玉堂拉住他的馬韁,微欠身,雙手穿到他腋下,一使勁便將人抱到自己的馬上,雪白狐裘展開,將身前之人緊緊摟住,十指相扣。
大雪已經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空蕩的街巷無人駐足,展昭實在冷得厲害,也不計較他孟浪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