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多想你嗎?”
“……不……”她掙扎著,不容自己迷失;可是,他的聲音是那麼沙啞,讓人心痛得想落淚。
“跟我走,翩翩。”
“你真卑鄙……”她捂住臉頰,淚水順著指縫流下來,打溼了他的衣襟,“我真後悔跟你去永州……”
“不管你去不去,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的。對你,我根本用不著春藥。”
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頭上,皇甫翩翩平地裡打了個寒顫,用力掙開他的束縛,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對蔥綠,也一樣嗎?”
“傻瓜!那是不一樣的!”安戲蝶傾身向前,溫柔地搜尋著她的眼睛,“我只要你跟我走。”
“不!”儘管他的聲音充滿磁性,不容抗拒,但跟他走的後果,她早已看得透徹。
“為什麼?”
“……”她扭過頭,不看他。
“捨不得唐玉清?還是捨不得他帶給你的一切?”他的語速極慢,字字清晰、有力,毫不留情。
她無法容忍被他一語道破心事,右手一揚,重重地打了他一耳光。
安戲蝶高揚起右手,俊臉陰沉得可怕,“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給女人打過。”
“你可以打回來!”她倨傲地將頭扭向一邊,將半邊粉臉呈現出來。
他無奈地輕嘆一聲,將掌化成指,輕輕地,柔柔地,在她臉上撫了一下,“你瘦了。”
她執拗地站著,不允許自己接受他的溫情,可是,心卻不聽使喚,跳得越來越快,變得越來越柔軟。
“問問你的心。”他的眼睛彷彿能看透她的心,伸出右手,點著自己的左胸,再一次重複,“問問你的心!”
她差一點就要動搖了,正在這時,一個出谷黃鶯般嬌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嫂嫂!你在哪裡?”
話音剛落,一個美麗的女孩子跑進廳來。只見她翠鬟新整,粉面初勻,上穿一件玉色比甲輕衣,腰繫一條繡有菡萏的羅裙,腳踏鳳嘴弓鞋,恰似一朵剛出岫的輕雲,清新可人。
這是唐婉清,唐玉清的胞妹,年方二八,和其兄一樣,心思極為純正,從來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壓根兒沒有察覺出大廳的異樣,親熱地拉住皇甫翩翩的手,歡天喜地地叫道:“嫂嫂!”
安戲蝶冷笑一聲,極為不屑地扯過一張退光漆的交椅坐下。
皇甫翩翩窘迫不已,如芒刺在背、針氈在坐,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下去。從前她並不覺得這稱呼有什麼不妥,嘴上必然要嗔怪,心裡卻還有些暗暗的欣喜。而現在……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啊。
唐婉清自顧自地高興著,嘰裡咕嚕講了一大串話後,才注意到一旁的安戲蝶。他那似笑非笑、淡定自若的模樣讓她又好奇又迷惑。誠然,他不如唐玉清那般漂亮、細緻,但他那張稍帶風霜的臉和那雙好看的眼睛,更令人著迷。不知不覺地,一縷柔情悄悄地繫住了她那情竇初開的心靈。斂翠袖,儀態萬方地施了個禮,嬌聲道:“這位就是戲蝶哥哥嗎?婉清這廂有禮了。”
安戲蝶欠身而起,淡淡地回了個禮。
唐婉清一心想跟他親近,又不敢太直露。嫋嫋娜娜地走至茶几旁,親自斟了兩杯香茶,一杯奉了皇甫翩翩,另一杯用纖纖十指捧著,遞與安戲蝶,嬌嬌怯怯道:“戲蝶哥哥,請用茶。”
安戲蝶道聲謝,大大方方接了,慢慢品嚐。她的好感,他能感受,但不想拒絕;懷著一絲惡意,他一心想看看皇甫翩翩的反應。
皇甫翩翩端端正正地坐著,捧著茶杯,手直髮抖,唐婉清的嬌聲俏語,變成了繡花針直刺入她的耳內。忍無可忍,將茶杯放在几上,左手支著額頭,站起身,道:“婉清妹妹,我有些頭疼,想先回房休息。”
唐婉清忙起身,關切地攙住她的胳膊,“嫂嫂,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皇甫翩翩恨她左一聲嫂嫂,右一聲戲蝶哥哥,叫得人又煩又悶,撥開她的手,冷冷道,“你在這兒好好地陪著安公子,我自會照顧自己。”
唐婉清碰了個軟釘子,也有些氣惱,而且著實不捨得離了安戲蝶,當下真的不管她,任她一人往後院閨閣走去。
皇甫翩翩熱練地拐上一條卵石小徑,迎面看見唐玉清匆匆而來,她忙閃避在假山後面,待他的身影在拐彎處消失不見了,才整整衣裙,走出來。此時她並不想見到他,應付他的長短問句不是件輕鬆的事。為了避免再碰到其他的熟人,她索性繞過錯落有致的亭臺樓閣,邁上了另一條幽僻的小徑。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