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3 / 4)

越聚越多,陣紋仍在不斷向外延伸著,像有人執筆塗畫,濃墨重彩地繪製著一幅工筆細描。

接引陣法?怎麼會……怎麼可能?!

寧湖衣錯愕當場,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思考此番變故對他來說究竟意義為何,身體已先一步動了。他踉蹌站起,跌跌撞撞地走到顧少白跟前,俯身伸手想把地上那一團濃厚的白霧撈起,卻撲了個空。

以為必死無疑,哪知辛免於難。以為僥倖逃過一劫,緊跟著的又是萬丈深淵。如此起落,如何讓顧少白不驚惶。方才寧湖衣一個眼神已讓他方寸大亂,渾渾噩噩連滾帶爬頗是狼狽,這會兒看寧湖衣步步逼近,許是驚惶到了極點,又或是知道退無可退,顧少白反而冷靜了下來,停下動作不再費力奔逃了。

儘管倉皇,顧少白仍舊注意到了身下這個奇怪的陣法,只消一眼便知憑他的境界絕無可能祭得出這樣高階的術法。以為是寧湖衣殺他不成,又使了另外的手段想困住他,不然怎麼會自己移到哪兒,這陣法就跟到哪兒呢?這麼一想,心霎時涼了一片。

這麼大的手筆,絕不是動動嘴就能佈置得來的吧?也太看得起他了。顧少白低笑一聲,緩緩翻轉過身,默默地看著寧湖衣,在寧湖衣的手向他伸來時微微偏頭避了避,而後眼睜睜地看著寧湖衣的手臂直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又變回了霧形!本是心如死灰的顧少白忽地一喜,心底油然生出一絲希望,當即掌下一拍,騰空而起,整個人往後疾馳開去,還未退得多遠,“嘭”地一聲撞到一物。

也不當說是撞,而是被人有意地阻擋了下來,那綿中帶硬的觸感必是人掌無疑。

誰?!顧少白回頭,對上一雙滾圓的杏眼,待看清來人,心隨即沉到了底。

是妙音。

這是看寧湖衣顧及不暇,給他當幫手來了麼?顧少白苦笑。能在他有意逃離的第一時間甩出凝神咒,及時飛身上前阻攔,定是早就在旁窺伺許久了吧!而這凝神咒,雖說是寧湖衣的獨門秘法,妙音作為他的蠱屍,會也不算稀奇,然而於他卻是會施不會解。彼時想著能勉強有個形狀的靈體總比一團白霧強,連施咒都覺著麻煩,最好直接給他來個肉身,根本沒學如何解咒,這會兒無異於作繭自縛了。

顧少白徹底死心,卻看妙音眉頭緊鎖,湊到他耳邊煞有其事道:“主人被撼天鏡中的邪氣蠱惑,失了理智,少白公子你和妙心留在此處,自己當心著,我過去擋一擋!”

妙音說罷打出一掌,將顧少白往與她一同趕來的妙心懷裡一推,使了個眼色,轉身迎上寧湖衣。

寧湖衣真被邪氣影響走火入魔了?自然沒有。侍奉了他千年之久的妙音又怎會不知。機敏如她立時發現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即為了紙偶肉身穩妥無恙,主人用鎖魂籠充作固定之物纏在了少白公子身上。

被鎖魂籠拘住魂魄,完全隔斷了魂魄之力,激發不出接引陣法情有可原,這不紙偶剛破,陣法立刻就出現在了少白公子左近,沒想到事事謀算在心的主人竟然也有疏忽的時候。

雖然她更希望顧少白是邪靈,生也好死也罷,只要離寧湖衣遠遠的,皆大歡喜。但事已至此,斷然無法改變了,而且如今細細想來,不免後怕得厲害。

邪靈就罷了,如若在法陣出現的前一刻下殺手弄死了少白公子,主人該如何自處?怕是這一世又要廢了吧?一世又一世地蹉跎下去,何時才能得道圓滿?不說這個,就是現下這境況,也不好對少白公子交代呀!

雖然對顧少白頗有微詞,妙音的忠心不可小覷,一切以寧湖衣為上,情急之下靈光一閃,尋了個受邪氣所惑的藉口替寧湖衣遮掩,因此有了方才那一出。

見到手之物無故溜走,寧湖衣瞬間怒氣暴漲,可怕的臉色與走火入魔有得一拼。但妙音清楚他今日徒然遭受連番衝擊,神智定是有些恍惚的,並不懼他,頂著蓬勃的怒氣往前一撲,死纏爛打地抱住了寧湖衣的腳,嚷道:“主人,你醒醒!那是少白公子啊!別被心魔蒙了眼,走火入魔釀下大錯!”

被妙音阻了一阻,寧湖衣這才將注意力從顧少白身上移開,跟著腿上一沉,抬腳想踹,忽聞妙音口中所言,隨即一愣,猛地一個驚醒,眼神瞬間恢復了清明。

走火入魔?他當然沒有。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樁事的前因後果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不無的放矢。他清醒得很,連日來的盤算一點一滴毫無遺漏地印在腦中,雖然明知一旦捨棄,等同剜心割肉,他始終無法背叛自己的理智,因而義無反顧地做下了決定。

而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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