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未綻的累累花苞,驚的嘴也合不攏了。
“沐公子,這是什麼花,夏天還有花苞?”我還未問,傑森已先開口。
小沐道:“是牡丹。”
我很奇怪:“牡丹?牡丹不是春末才放?這……這夏末怎會又有花苞?”
焦默得意答道:“這宜園內的花朵四時不謝,草木八節長春,花神庇佑著園中的牡丹一年春秋兩季開放,你沒見過吧?”
我呆了,喃喃道:“花神?”只聽說過武后向花神借春三日的傳說,秋天百花爭放,牡丹先開,故被稱做花中之王,難道這沐王府裡也被花神借了春不成?
小沐笑道:“這裡氣候溫暖,冬不久時,故而一年四季都有花開。”
傑森拍拍我的肩膀,嘿嘿笑著:“是昆明啊,春城,你忘了?”
我翻他一眼,剛記起來自己已是在了昆明,名副其實的春城,四季有花開也不為奇事了。
焦默突然叫道:“表哥,你不是讓他們住在這裡吧?”
小沐命跟隨的小廝將我們的包袱行李拿進房去,點頭道:“不錯,謝姑娘與傑森公子可住在此園,園內正有兩樓。”
焦默又叫:“那不行,只能住一個人了,我住了右樓!”
小沐皺眉看著焦默:“你每次都住芳華院,為何這次住進宜園?”
焦默理直氣壯道:“芳華園我住膩了,我要看牡丹,難道不行?”
小沐沒說話,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神色。我看出來了,這焦小姐想必也是個嬌縱難纏的主,
趕緊道:“沒關係,我住哪裡都行。”小沐開口:“那謝姑娘就住左樓吧,傑森公子可住在別處樓院。”
傑森沒意見,他正研究著花園側方一堵殘了半截,看起來年代久遠的屏牆,不住的摸摸敲敲,職業病初現端倪。
焦默不再說話,卻是滿臉的不痛快。我見不得人不高興,不自覺的又開始揣測她的心意,她不想和我住一個園子出於什麼心態?我……其實沒什麼競爭力。
小沐安排一個人帶了傑森去別處,自己領著我進了左樓,向我介紹這幢小樓叫做丹樓。我憋了憋笑,丹樓……焦默那幢不是叫牡樓吧。
樓內房間清爽乾淨,禪意甚濃。正對門的條几上供了一尊玉白觀音像,佛香輕煙冉冉飄著,上方懸著裱工精細的千子伴佛圖,粉牆白無痕,左側靠一黑色矮櫃,擺著一架瑤琴和幾本藍皮線裝書。房中圓桌上鋪了淡藍桌布,擺著一隻藍瓷印花圓壺,四隻同色茶碗,四個描了金邊牡丹的圓凳放在桌側,門邊一側有通往二樓的木梯,傢俱不過簡單幾樣,卻樣樣精緻,處處典雅,每件俱是一塵不染,連那木梯都清潔如新,似有人在日日整理。
小沐見我打量的仔細,道:“這丹樓原是我孃親居所。”
我吃了一驚,這如此簡潔樸實的佈置,竟曾是他母親的房間,心中隱有不安,囁嚅道:“你娘……是沐王妃住的?那我……我怎能住?”
小沐微微一笑:“無妨,孃親早已逝去多年,只因劍屏常念,故將此樓儲存原樣至今,有時我的舅母,也就是阿默母親前來也會在此小住,王府地廣,但可供女子居住的樓院卻不多,你在此安心住罷。”
我不能再說什麼,小沐對我照顧這樣周到,連自己母親居所都能讓我住進來,客氣推辭只會給他增加麻煩,我只好卻之不恭了。當然心中還是有些小興奮,沒想過自己竟能住進一位前王妃住過的房子,當初參觀故宮時看著那些寬闊的寢殿,絲毫不覺氣派,只覺得氣氛陰森,舊時皇室成員在那樣大的屋子裡是怎麼睡著覺的?我一向覺得,所謂貴族氣質絕不是用物質堆砌便能表現出來的,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優雅,不一定是與生俱來,卻在天長日久中滲透到血液骨子裡的東西,這精緻而散著佛香的房間,就是最好的證明,看來小沐的娘深知平凡是福的道理。
我咧開嘴嘿了兩聲道:“那就聽沐公子的安排了。”小沐點頭道:“上樓去看看?”
我剛欲答好,門口突然急急衝來一小廝,衝小沐道:“少爺,吳老爺子請您速到正廳,有人送來血貼。”
小沐驚道:“血貼?何人?”
我聽著這新名詞,再看小沐驚詫的表情,只覺茫然,血貼是什麼東西?
那小廝搖頭:“不知,吳老爺子只命我請您速去。”
小沐眼光忽然猛掃向我,口中急道:“謝姑娘,一枝梅恐是隨我們一同來了雲南!”
血貼的謎團
血貼是何物我不知道,可一枝梅的名號卻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