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意啊……!!!”
女子顧不上來扶自己的人是誰;她只是發瘋似的衝上前去拍打著黃家的大門。髮髻散了一半卻仍在其他人的視線中哭喊著的她看起來既可憐又淒厲。
“姐姐、姐姐她就這麼一個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泣不成聲地哭著,女子絕望地從黃家的門前滑座下來,嗚咽個不停。
“這位姐姐您別哭,別哭——”
同樣趕上前來的陸書生說著急急忙忙地去掏自己的衣袋,想拿帕子出來。他的勸慰一個字都沒被女子聽進耳朵裡。女子只是帶著呆滯的神情望著黃家那緊緊閉起地大門,嗚咽不止。
“姑娘,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好歹唐槿的生理性別是女性,她太清楚讓一個心碎的女人別哭要麼只能讓她哭得更傷心,要麼就會被這個心碎的女人完全地無視掉。要讓一個心碎的女人回過神來忘記了哭,只有讓她把注意力集中在傾訴上面。
遞了自己的帕子給女子抹眼淚,唐槿望著女子那和被搶了草蟈蟈的小姑娘有幾分神似的臉,幾乎可以斷定那個身上有不少的傷、多半是長期遭到家庭暴力的小姑娘就是眼前這個女子在找的“如意”。
“我、我、如意——”
下意識地看向問自己發生了什麼的唐槿,女子語無倫次地開闔了幾下嘴巴。
“鎮定一點。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那樣我說不定能幫上你什麼忙。要是你只顧著哭,你在找的如意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
唐槿說著用力一握女子纖細的手腕。
“——”
一旦明白了事情的輕重緩急,心中有了定論,女人在關鍵的時候是很堅強的。聽到唐槿的話,女子倒抽了一口冷氣,閉上了嘴巴。肩頭不斷起伏的她在陸書生那“您、您怎麼能這麼說話?!”的聲音中逐漸冷靜了下來。
“如意、她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
在女子磕磕巴巴的敘述中唐槿得知了女子姓風,閨名“香蘭”。風家還算小有積蓄的家庭,只是受瘴妖、瘴魔肆虐的影響,家業敗了不少。幾個兄弟在父母死後也各自分家。把嫁妝的大部分都留給了妹妹香蘭的桂蘭只能嫁到竹邑縣這種小地方來。
桂蘭嫁到黃家來後多年不孕,後來終於懷上了孩子,黃家也歡欣鼓舞。可是在孩子誕生那天黃家人發現桂蘭生的是個女孩,桂蘭的夫婿更是勃然大怒。不僅對桂蘭還有剛出生的如意不聞不問,還當天就請媒人來為自己納妾。身體本就不那麼結實的桂蘭還在月子裡就被黃家人當下人使,很快便染了病。黃家也不請大夫來為桂蘭治療,只是把桂蘭關在柴房裡自生自滅。沒過幾天桂蘭就這麼病死了。
桂蘭的陪嫁丫頭目睹了這一切。要不是這忠心耿耿的丫頭帶著如意,如意恐怕也沒命活到十歲。今年這丫頭的賣身契到了約,黃家便遣走了她。這丫頭千辛萬苦找到了已經嫁作他人婦的香蘭,求香蘭救救小姐的遺孤。其實不用陪嫁丫頭求,一向敬重姐姐的香蘭只是聽了姐姐的事情後就已經決定要把姐姐的遺孤帶回自己身邊。為了接納姐姐的遺孤,香蘭與她的夫婿大吵了一家,隨後一個人帶著盤纏坐驛站的馬車千里迢迢地來到了竹邑縣。哪知到黃家一打聽香蘭才發現如意已經不在黃家了。然後就上演了剛才的那一幕。
唐槿真不忍心告訴香蘭她昨天還見過小如意。要是香蘭知道小如意昨天還在竹邑縣內,自己與她一天之隔就這麼擦肩而過,還指不定還要怎麼哭呢。
“我、我去幫你找如意!”
陸書生早就紅了眼眶。血氣方剛的他拍著胸部說完就要去附近問有沒有人看見如意。唐槿倒是一臉平靜。
“……事情我都明白了。”
非親非故,唐槿完全沒有義務幫香蘭些什麼。現代人各掃門前雪的冷血冷漠唐槿不缺。可是這個世界裡一沒有警|察,二沒有網路,三沒有志願者。衙門是不會放著正事去做去找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的。能幫助香蘭的社會機構不存在意味著孤身一人香蘭能找到如意的機率是低到無限趨近於無。
而如意,十歲的她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的樣子,手臂上還有那麼大塊的青紫,可想而知她平時是怎麼被黃家的人和楊氏對待的。不管她是不是自己跑出黃家的,總之如意這個孩子的體力和精神都應該接近極限了。她如果還在竹邑縣內還好,就怕她已經跑出了竹邑縣。野外對大人來說都是殘酷的,這樣一個孩子到野外去根本是送死。
唐槿無法對柔弱可憐、無依無靠的香蘭視而不見,也無法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