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上我了?親戚間也得讓個講究不是?你給趙夫人吧!“
趙夫人自然也是不肯,好在各自的家人都上來洗手,最後錦芳的,還是伺候了太太。
蘇二太太得意地瞥了錦芳一眼,後者佯裝看不見,專心剝著蟹肉。
一個姨娘,最了不起也就是伺候主子,伺候得靈光罷了!
錦芳眼皮也不抬,輕輕將絲絲白如潤玉的蟹肉裝滿了蟹殼,送到太太面前:“太太,極是性寒,多倒點子姜醋才好。其實此物一向橫行,人都說其走起路來不講經緯,也難怪性寒了。”
蘇二太太心尖上顫一下,只是當了眾人的面,不好發作,微笑將蟹殼接過手裡,卻抬眼狠狠瞪了錦芳一眼,後者卻已經笑著洗手去了。
吃得熱鬧處,宋夫人似漫不經心地問著蘇二太太道:“今年城裡哪一位師傅最好?”
這話來得突然,倒問住了蘇二太太,只得叫過吳媽媽來,她哪裡知道?一向這種事只有去問長貴,也可惜這人業已被打了趕出去。
“夫人如何問起這事來?”尷尬之下蘇二太太只得試圖用一個問題,混過另一個問題。
宋夫人心想這人真正是縱容兒子,教子不 嚴的。眼見將就秋闈,她倒不知道眼皮子底下哪位講學師傅最好?
“我心裡想著,若真有好的,就重金請了京裡坐館去,反正蘇大爺也要入京的,不如一同前去,玦兒也勞煩了夫人許久,我也該儘儘自己心意才是。”
這話說得極漂亮,只可惜面子光,內裡臭。
☆、第百六十六章 席間(二)
秋闈是鄉試,也就是地方考試,蘇祁陽籍貫在此,只能於此地貢院進試。若要進京,便是會試,也只得中了舉人之後,方得資格。
宋夫人混淆視聽的本事,可謂一流。她只想自己兒子快點回去,因此不惜重金,就算虧了別人家的兒子,以她為人心性,也絕不會放在心上。
當下蘇二太太,並趙夫人的臉色,便都有些不太好看了。
二樓的情形也一樣不太好看。宋梅坐在祈鸞身邊,死活只是彆扭,到底還是換與宋薇坐於一處,方才罷了。
祈男便與祈鸞同坐了。
“九妹妹今兒收穫可不小。” 祈鸞將一塊板羊肉放入口中,笑眯了眼地道。
祈男在桌上觀察了半日,覺得一道罐燜乳鴿甚好,正想伸出筷子去,就被祈鸞這句話弄得沒了胃口。
“我有什麼收穫?”祈男放下牙箸,轉頭正正看向祈鸞:“我怎麼不知道?”
祈鸞笑道:“看起來宋大爺跟九妹妹交情不淺呢!”
一聽到個宋家,那頭兩姐妹頓時伸長了耳朵。
祈男愈發正色:“什麼交情?我不過與宋大爺路上偶遇,這也叫交情?若這樣說,我跟宋大爺交情還算淺了,一日我不知在園子裡遇見多少人呢,交情若這樣算,只怕算到明年也算不清人頭!”
祈鸞另取一塊蜜汁火方放進口中,半日笑道:“九妹妹火氣倒大!話不是這樣說,家裡許多人,偏只妹妹路上遇見了宋大爺?這也算是難得的緣分了。再者,宋大爺對誰都冷若冰霜的,偏只對九妹妹有說有笑?這更是難得的了。”
祈男心想這是哪個耳報神乾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二姐姐訊息雖快,卻錯了。路上遇見不止是我,還有六姐姐呢!再有一說。宋大爺對誰冷若冰霜,對誰有說有笑,我通不知道,姐姐這麼關心宋大爺。莫不另有心機?”
宋家姐妹的四隻耳朵,愈發直豎上來。什麼心機?這群庸脂俗粉打我大哥哥什麼主意?
祈鸞臉不紅心不跳,鎮靜自如地回道:“我能有什麼心機?眼見就要出閣的人了。不過倒是九妹妹,姐姐我勸你一句,枝兒太高了不好攀,九妹妹不如想些實際的才好。”
祈男一隻眼看住祈鸞,另一隻眼看住宋家姐妹。祈鸞這是什麼用心?自己一點兒,一絲兒,一毫兒也不想跟那什麼宋家大爺有一點兒,一絲兒。一 毫兒的關係!別用那個花花大少來噁心自己行不行?!
不過眼見宋家那兩姐妹如此緊張這事,祈男心裡倒生出個邪惡的念頭來。
“我想些什麼,不用姐姐操心。實際不實際,也輪不到姐姐來評斷。若真如姐姐剛才所說,有些什麼緣分之論。那就算高枝也我一樣飛得上。”
祈什麼,因此只是苦勸:“小姐且忍耐片刻,太太們正說話呢,有事過會子再回不遲。” 鸞險得被嘴裡火腿噎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那邊的宋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