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沒有懷疑之意,實在我也不能相信。不過也是放著不動罷了。如今既然再次得喜,老太太您想,太后就算拼一拼,也不能再視而不見了是不是?”
老太太重重跌坐在身後的榻上,祈男的話,如鬆開她心頭上方的韁繩,那一枘久懸於上的利劍,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窩,瞬間生出痛來。
“起來吧。想不到你才來這裡不長時日,便將這一切都摸了個絲縷盡知,”老太太的冷笑變成了苦笑:“外人看著宋家不知如何風光,可現在你該知道了,其實說是如履薄冰,亦不為過。”
祈男從地上直起身子來,走到老太太跟前,再度伏下身去,握住了老人家冰涼失溫的手:“老太太。”
別的話也不必說了。
事已至此,宋老夫人再無異議,遂命荷風守住祈蕙院子,又多撥了家人護院牢牢看護,祈男則命玉梭從自己院裡搬了鋪蓋過去,與祈蕙同吃同住,寸步不離她左右。
祈蕙現在是唯一的人證,現而易見,要滅她的口的人,不在少數。
當天夜裡,祈男就迎來了第一波明面上的反對者,宋夫人。
“我說你呀你,”夫人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帶病之身,連裝也不再裝一下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地,進門就教訓起祈男來:“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怎麼將個廢妃弄到咱家來了?咱家幾輩的名聲,生生就叫你這媳婦給毀了你知不知道?白放著外頭多少人看咱家的笑話!”
祈男目光清冷,神態淡雅地回:“是太后下的懿旨,我不過順從她老人家的意思罷了。”
宋夫人惡狠狠地盯住祈男:“你別用這套大道理唬我!好好的太后怎麼知道那廢妃病了?好好的又怎麼會叫自己身邊的太醫去給她把脈?你沒從中搞鬼?當我昨天才生下來是怎的?我在這京裡大宅後院裡走動時,小丫頭片子你還在家裡吃奶呢!”
宋夫人說到忘形,不由得面目猙獰,言語猖狂。
下午夫人院裡來了客人,二門外人向裡傳話時,老太太便知道了。來人是誰?說是夫人孃家送東西來,其實就是宮裡遞話的使者罷了。
秀媽媽早將這話帶到了祈男這裡,因此夫人有現在的表現,全在祈男預料之中。
“宮裡的事,枝節甚多,”面對太太的刁難,祈男毫無懼色,長身直立,似一株雪中寒梅,冷而傲,清而豔:“我不知道什麼叫好好的,只知道天下沒有無緣故的關節,我亦不是能說動太后的人物。太后既然能降旨,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在內。枉自揣測聖意,不是我輩該行之事。”
太太下死眼瞪住祈男,又向她身後張了一眼。裡間的棉簾紋絲不動地垂落著,無聲無息,無所動靜。
“別以為這事就這麼結了!”太太這回吃了癟,可心裡卻是不肯服氣的。下午來的使者早將目的點明,此事辦成,皇后將有重賞,尤其對自己將進宮的那一雙姐妹花,將特意欲與照顧,提攜。
這家裡老太太是靠不住的,如今兒子遠在沙場,亦無所依仗,媳婦更是白眼狼。宋夫人深信,除了自己一雙女兒,也就只有皇后能靠得上了。
各為其主,說到底不過是各為其利罷了。
太太氣沖沖地走了,前腳剛剛離開院門,祈男便吩咐玉梭:“關門上鎖!”
☆、第三百三章 人在院裡
玉梭有些為難:“廚房裡還沒送飯來呢,還有上夜的。。。“
荷風從外頭進來,微笑對祈男道:“門我鎖上了,外頭還有護院的,也是老太太的人。後頭的小廚房我也設下了,每日食料皆由秀媽媽親自檢看過方可送達。”
說著又含笑看了玉梭一眼:“這幾日就辛苦妹妹了,小廚房裡的事,想必奶奶也信不過別人,只有勞煩妹妹和鎖兒那丫頭了。”
玉梭心領神會:“這不在話下,請奶奶放心就是。”
荷風看她出去,走到祈男身後又悄悄問道:“老太太叫我問問,奶奶出來,還帶了玉梭和鎖兒,房裡可還有貼心的人麼?畢竟沒個人看著自己院裡,將來點算起來,沒個開交也是麻煩。”
祈男衝她嫣然一笑:“怎麼姑娘忘了麼?我還有個吳媽媽呢!”
荷風也笑了:“知道奶奶是有心的,我就說老太太是過慮了。”
次日早起,品太醫登門請脈,不想二門外被攔了下來。
“我們太太請品太醫房裡說話。”呂媽媽冷冷地把在門口,語氣不善地道。
品太醫是有備而來的,當下便恭敬有禮,卻強硬堅決地回道:“在下從這裡回去,還得進宮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