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完這個以後,電話的那頭久久沒有迴音。沉默的時間如此之長,幾乎讓寫意以為是他的或者自己的手機沒了訊號。直到那邊隨著包間的門一開一合,又傳出來些許喧囂,寫意才確定他是真的在故意沒有說話。
寫意聽見,有個熟人路過時跟厲擇良打了聲招呼,打破了電話裡的這種沉默。他放下電話,跟那人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幾句。
然後他又一次將電話放在耳邊,“你怎麼了?”這是他第三次這麼問,語氣生硬了許多。
“沒怎……”她的脾氣也跟著擰起來,哪知話音未落,他就冷酷地切掉了通話。
寫意盯著螢幕愣了愣,有些發狠地將手機的電池抽出來,扔一邊。她坐在床上,抱著膝蓋。
他問她怎麼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反正就是突然就覺得對他有一些排斥。
可是,他這人一點也不懂得將就她,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將電話掛了,而且這是一天中的第二次。
難道他不知道戀愛中的女人本來就會莫名其妙地生氣,也會莫名其妙的生出不安嗎?
難道他也不知道女人使小性子的時候,哄一鬨就好了嗎?
相處這幾天,他對她經常都那麼兇,時常還需要她舔著臉去逗他,不讓他生氣。他是真的在意她,還是隻當她是個消遣的東西。
寫意想到這裡,捂住那疼得厲害的右臉頰,將頭埋在膝間心中異常傷感。忽然鼻子一酸,流下淚來,她在人前極少落淚,可是暗地裡獨處的時候卻愛哭極了。
她仗著電視聲音的掩飾,一個人抱著枕頭居然大聲地嗚嗚直哭,將一肚子苦水全部發洩出來,鼻涕沾在上面也不管。
哭著哭著累了便轉成嚶嚶抽泣,抬起頭找了抽紙來擦眼淚和鼻涕。
這個時候,床頭的內線電話響了。
她知道,無非是客服部介紹早餐情況,或者是有人問需不需要特殊服務的,這是出差住宿的商務酒店經常遇見的情況。她吸了吸鼻子,接起電話。
然後儘量用平靜的聲音“喂”了一下。
一般情況下,那個詢問“特殊服務”的人聽見是女性接電話什麼也不說就會直接掛掉。彼此心照不宣。
可是,她喂了一聲以後,居然聽見對方有些猶豫地喊了一句:“寫意?”
這還能是誰?
當然她是怎麼都逃不過他的五指山。這讓她忽然想起那個電影叫什麼來著,《駭客帝國》?任她無論走到哪裡,就算是附近路邊的公用電話響起來說不準也是他找她。
“你關機了?”他有點氣憤。
“就許你掛我電話,我就不能關機?”她皺起臉頂回去,鼻音重重的。
他又沉默了一下,好像在分析什麼線索,然後驀地問,“你身體不舒服?”
“不要你管。”她賭氣。
“感冒了?”
“我沒有,也不用你管。”
“你牙疼?”
“不關你的事。”
“買藥吃沒?”他蹙了蹙眉頭問。
“疼死我也不關你的事。”她悶悶不樂地說,就想將剛才吃閉門羹的怨氣全部退還給他。
他倒變得好脾氣了,沒有惱,只是說:“等我兩分鐘。”
寫意放下電話,只道是他手邊有什麼緊急事情要辦,或者有什麼重要電話要接進來。她嘟起嘴,怨氣還留在肚子裡沒開始發洩,他就又消失掉。
總之,就是這男人聽見她生病了,好像也是個不著急的樣子。
她跑了躺洗手間,對著鏡子觀察了一下自己微微腫起的腮幫子,走出來剛好兩分鐘,房間的電話響了。他果然受過德國教育,很守時。
“我剛才讓林秘書查了下,十二點半有飛C城的航班,你在酒店裡等我。”他三句話就將事情簡明扼要地說清楚,而且不容質疑。
“等你做什麼?”寫意一時還沒消化那一席話的意思。
他剛才說的什麼來著?
“你說的是真的?”過了一會她將手機電池裝回去,又發了一個資訊。
“假的。”
“哦。”
她訕訕地回了一個字。然後靠在枕頭上看電視劇,頻道轉來轉去始終不如意,牙疼已經導致了她整個腦袋都在跟著一起抽搐,她就這樣頻繁地換臺直到很多地方臺都宣告晚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眼皮開始打架,總算想睡了。迷迷糊糊間聽到電話又響,她去拿座機的話筒,餵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