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3 / 4)

天我們幾十名石匠被領到一處新的石料場,由於此事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而且都是年輕人,喜歡爭強好勝,所以等我到了工地的時候,人們早已乒乒乓乓的幹了起來。我覺得我當時並沒有太忙,而是定下心神穩紮穩打。打鑿那種大塊的石拱橋面料,個人技術很重要,毛石塊應該去掉的部分,必須先用大錘十分準確的打掉,或用鋼楔劈掉,如果稍有偏差就麻煩了。另外鋼釺從石面上排過去必須始終又平又直,不能返工,不然即使再怎麼努力都不行。到了預定的時間,多數人都是鑿了兩套,只有我一個人是兩套半。當時和我比較要好的幾個同伴對我說,只有我多打了半套,如果工地按我的標準制定價格,會影響大夥的收入。我說那怎麼辦呢?不行就把這半套藏起來吧,於是我就在亂石堆上搬出一個坑,把多出的半套石塊藏了起來,然後我們就遷到了另一處料場。幹了兩天,當我又回去搬那半套石塊的時候,恰好被一個姓叢的工地負責人碰了個正著,他自然認為我是在偷竊,後來在同伴們的證實下才算了結。

還有一次,我和姓李的一位石工在一起鑿面石。此人身材魁梧可是也不是特別高大,但卻健壯結實。他是幹起活來不慌不忙,錘聲稀疏,但卻非常出活的那種人。我們倆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在心裡都叫著勁,都想比一比,都想在質量和數量上壓倒對方。幹了半天后我還是比他多了兩塊,把他氣得說:誰要是趕上耿樹柏,誰都是活神仙。其實那天鑿的是面石,由於石塊比較小,只有二十公分高,所以技術不是主要優勢,我能和他幹個平手就不錯了,所以多了兩塊是我玩滑所至。如果打鑿那種七八十公分高的大塊石料,我還是有優勢的。

葉柏壽二號橋是一座比較大的石拱橋,所以各類工種的工人很多。有一天一個姓孫的石匠也來了,據說此人十分了得,是公認的石工高手。但看上去他的身體並不健壯,細高的身材大陀背,長臉長頭髮,手臂也顯略長,臉色也有點黃。他還沒幹上一天就使全石場徒起波瀾,人們都在說:看人家孫師傅都幹了幾套幾套了!我在一邊不動聲色,自己在穩中求快的同時,也在偷偷的窺視他的進度。到了兩天半上,他完成六套,我是六套半;他是吃住在工地並時常注射安定加等興奮劑,而我每天騎腳踏車往返四十多里回家吃住,而且那時都是土路。

我就是這樣要強不要命,只知道傻幹。那時覺得每天的幾塊錢都比我的健康重要,再加上營養跟不上,有時覺得頭一陣陣的發暈,因為免疫機能低下,有時太累就患上了腸炎。但是累歸累,當時心裡傻乎乎的覺得蠻高興蠻刺激,直到那年秋季工地獎評勞模。

當時的石工隊長姓姜,由於他掌管實權,所以工人們拉拉扯扯爭相請吃。就因為我晚請了兩天就沒有被評上,我請的時候他已經把名額報上去了。有些進度比我慢一半的人都被評上了。那天獲獎者到鐵路俱樂部去領獎,空曠的工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我和幾個不吃香的人,我頓時就覺得沒了力氣和興趣。等到那些獲獎者穿著印有<養路段勞動模範>字樣的天藍色上衣,神采飛揚回來的時候,我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還是那個社會上多餘的人。另外我是一個只知道幹活的人,那裡懂得怎麼去申辯,再說也沒有我申辯的地方。

三、木工

既然當兵,教師、營業員等值業都沒我們的份,當一個憑力氣掙錢的石匠也受氣,那就乾乾木工試試吧!所以在這前後的時間我就試著乾點木工活。但是,如果想做一把手鋸,你就得先有刨子、鑽、方尺、釘錘等傢俱,那時候根本買不起,都是靠自己做。記得那把釘錘我們倆個人就打了半天,是我自己設計的樣式,錘頭是細長直線方形,羊角渾圓,是用彈簧鋼料,淬火也很到火候。這把釘錘即實用又美觀,令我非常滿意,實話說到現在我還沒看到過這麼好的錘子,可是那次在小塘公社的商店外面往屋裡搬我的組合櫃的時候,擱在了我的毛驢車上,等我從屋裡出來就沒有了。唉!非常可惜,這比我丟了幾百塊錢還難受。

那時候木工活全是手工,所用材料也都是用原木自己一鋸一鋸破的,那時木材也比現在緊缺得多,一些材料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拼湊,包括我家菜園的籬笆都被我選了一遍又一遍。記得在我做完第一個風匣的時候,滿屋地就剩巴掌大的一塊木頭,又整好用這塊木頭做了那個風匣的握把,現在這個風匣我還在用著。

我一開始是給農戶做一些門扇和窗扇之類的話。那時在木匠行內都有一個大致的定額,比如做一個門框半個工,做一個雙扇門三個工。由於農村的材料製作起來很費勁,再加上我初學乍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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