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的醫院裡。
當時,江局長的狙擊手的子彈穿過皮帕蓬脖頸的動脈,當場流血死亡,而廳長的狙擊手就不知道瞄準誰了,只是他的那顆子彈在小刀摔下來時剛好擦著耳朵而過,掉了一點肉。
小刀在軍屬醫院裡進行三天的搶救,途中連續休克幾次,也是危在旦夕,醫生說他腦部淤血,受過重創,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確定是否要進行手術。
那一個月,雖然身邊四個武警護衛,但我心裡確很難受,我不知道一個月之後是什麼結果,有一個星期裡,他都沒睜開過雙眼,當他睜開眼睛後,我看到了呆痴症狀。一個月過後,律師終於聯絡我,已經把緣指間網咖賣掉,並按照小刀留下的口訓,把一半還給陳姐,另一半扣去了律師費用後,還有兩百二十幾萬。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的銀行卡里會有七位數,這就像衝了一張彩票一樣,我卻說不出一點滋味。
直到一個月過後,醫生告訴我,他將有可能成為植物人了,因為他只會眼巴巴地看著天花板,也不說話,再也沒有微笑,眼中總是那樣的呆痴。
“不會的,他一直都是那麼的健康,他不可能成植物人的,是你們醫術不行,我要帶他去美國治療…”那天,我就趴在他病床前,整整哭了一天,江局長派了一個助理過來,得知這個訊息後,告訴我:“植物人有兩種,一種是暫時性的,另一種是永久性的,他的頭部的淤血散去了,估計不久就會醒來。”
我什麼都不能接受,我要求轉院,儘管有人跟我說軍隊裡的醫院是最好的,但我還是找律師幫我辦理去美國馬里蘭州手續,我透過一些醫生聯絡到了巴爾的摩市的JHH醫院,他們希望我能把病人送到那裡進行救治,他們那裡是世界頂級的神經科醫院,而且是非贏利性質的醫院,他們救過類似的病人。
知道這個訊息,江局長主持了一次募捐,希望我們此行能夠手術成功,很多官兵都從他們微弱的薪水中向我們發出援助。有八萬之多,局長還親自讓人送來了一個輪椅。臨近去美國那十幾天,我學會抱著我最愛的人,放在輪椅上,然後和兒子和四個武警推著他出去散步,除了眼睛呆痴,他看起來很正常。看到自己的父親,小雨顯得比我開心,因為他不用再抱著那個布娃娃整天喊叫著爸爸,顯得更忙的是,他跟著我一起推著這個不會說話的〃大娃娃走〃。
我相信我最愛的人一定會好起來的,因為在他那痴呆的眼神裡,竟對著小雨胸前的那枚雕著五角星的扭扣有著特別的獨鍾,他只要一看上小雨的那枚幸運扭扣,就會盯住不放,我那時相信他可能是暫時性失憶。我學會了照顧他,他生活不能自理,我要照顧他的一切,像個孩子一樣,帶他上廁所,給他洗澡,給他換衣服,喂他吃飯。這是去美國後,我要獨立去面對的一切,那時我才感到愛一個人是怎麼滋味,也能感受到他曾經怎麼愛過我一樣。
直到要起身去美國前,我才讓他的舅舅來濱城,把小雨帶回家,舅舅把他家裡所有能賣的東西都賣了掉,把所有的錢都交給我,希望這次美國之行,我們能一起回來。知道要和我們分開,小雨哭鬧著抱著他父親的手死活不放,他從小可那裡知道,只行一別,相隔幾萬裡之遙,他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了。
在哭鬧中,他掀起小刀的左手臂,在他手臂下面有一行文字刺青,都說軍人沒有刺青的,我好奇的抬起手來看,看到他的手臂下的刺青寫著:前生今世最愛的人,王欣樂。這句話是寫給他後世的自己,那時我真真切切害怕了,如果去美國手術不成功,我們將有可能真的與世隔離了,人真的有前生和後世嗎?就算真的有,誰還會記得前世發生過什麼?
也許他不能愛你了,但是我還能愛著你。至少,我想你,念你時,你就在我身邊。不是嗎?只要有愛,未必非要能看到他知道我的愛而給我回報,我才能感到寬心;因為愛,所以我不想嘗試這個後世之約,在今生,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就是多久,後世就留給時間去尋求答案吧,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天,我也甘願浪跡天涯等待,去尋找他,不過不是現在。
加上小雨死活不想跟舅老爺回去,小可和番薯也都勸我別去了,聽說去那邊最少的手術費也要幾十萬,而且人家那邊是美元不是人民幣。在最關鍵的時刻,我放棄去了美國,因為在那裡,我將孤身一人陪他,沒有親人朋友。
第一百零七 奇蹟
更新時間:2012…7…10 5:00:45 字數:3763
2011年的春天,我處理濱城的一切事情後,便帶著小刀和兒子,一起上了去廣西的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