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防禦力的石堡,最厲害是設有射箭孔,由堡內以弩箭禦敵,配合高樓,幾可立於不敗之地。
燕飛心忖如能奪得古鐘樓,守個八、九天絕無問題。
在正常情況下,即使以他的身手,要攻入這麼一座石堡亦是痴人作夢,除非在控制廣場後,以重型武器例如檑木之類攻城,或可達到目的。可是大霧再加上“盜日瘋”,則完全是另一回事。只要他能接近鐘樓,敵人不但視野不清,還被“盜日瘋”擾亂神智,誰都擋不住他先攻佔觀遠臺,然後逐層往下殺去。這想法令他更珍惜眼前身處的位置,暗自慶幸沒有衝動的離開。
樓內的暗黑對他完全沒有影響,弄清楚外面的情況後,燕飛來到裝載西瓜皮炮的大箱子前。
箱子高度齊胸,以每箱裝五十個計算,每個皮炮該是真正西瓜一半的大小。這是合理的,過重的話便不利拋擲。
燕飛頭痛起來,不是因箱子太多,而是箱子不但上了鎖,還有箱蓋處黏上封條,教他無從下手。
對如何破壞這批皮炮,他已有好主意,就是拔掉引信。由於火藥內藏,再不可以用火紅的烙鐵使之起火,這樣一來敵人得物亦無所用。製造新的引信雖非難事,可是在兩軍交戰的當兒,哪還有時間去辦,臨時張羅材料更是大難題。究竟該怎麼辦呢?
敵人既然這麼看重這批皮炮,定會按時派人來檢視,如發覺封條損毀,自己勢將暴露行藏,得不償失。
不過,假如他燕飛能瞞著敵人暗裡毀掉這二十箱皮炮,到敵人搬到戰場上解封準備使用時,方發覺皮炮被“廢掉武功”,引起的混亂和突然而來的打擊,可以想像。
燕飛探手輕撫封條,心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個辦法。
立即退陰苻,太陽真火從手掌輸出,隨著手掌的移動,封條立即變熱起來。燕飛以試驗的精神,緩緩把熱力提升,最重要是防止封條因過熱而焚燒。封條和木箱間的樹膠開始遇熱溶解,燕飛見好就收,成功把完整的封條揭開來。
燕飛鬆了一口氣,解決了封條的難題,鎖頭更不礙事,該是作手腳的時候了。公羊信神態恭敬地解釋了回來的原因後,氣憤難平的道:“我們是一心一意為族主辦事,置生死於不顧,可是儀爺卻沒有半句解釋的話,便把我們遣回來。“拓跋珪神態出奇地平靜,道:“你說拓跋儀與燕飛在帳內密談後,忽然改變態度,令你們立即返回盛樂,對嗎?“公羊信點頭道:“正是這樣,請族主為我們作主。”
拓跋珪沉吟片刻,問道:“你有沒有和燕飛交談過?絕不可以對我有任何隱瞞,否則你該清楚後果。“公羊信嚇得俯伏在地氈上,道:“小人怎敢隱瞞族主,我真的沒有和燕飛說過半句話。不過……“拓跋珪有點不耐煩的道:“不過什麼?我最不喜歡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公羊信不敢抬頭,戰戰兢兢的道:“燕飛來找儀爺時,我正在儀爺帳內,離開時與燕飛打了個照面。“拓跋珪釋然道:“你清清楚楚的給我道出那時的情況。”
公羊通道:“當時他仔細的打量我,眼神非常銳利,令我感覺列他想對我動手,我不得不暗中防備,接著我頷首打個招呼就走了。“拓跋珪啞然笑道:“燕飛確是燕飛。”
公羊信欲言又止,終沒有說出來。
拓跋珪嘆道:“你被燕飛看破了。”
公羊信發誓道:“我確實沒說過半句話。”
拓跋珪輕鬆的道:“正因如此而出了問題。”
又道:“給我坐起來,我並不是要責怪你,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公羊信依他吩咐坐好,卻不敢面對拓跋珪,側坐一旁,垂著頭。在拓跋族裡他雖是一流的高手,可是對著權威日增的拓跋珪,仍不由心生敬畏。他更發覺拓跋珪今夜心情極佳,似乎沒有把刺殺劉裕失敗的事放在心上。
拓跋珪雙目露出濃烈的感情,道:“我明白燕飛,從小他對人便有超乎常人的觸覺,你這麼暗懷鬼胎的不敢和他說話,更一副戒備的姿態,怎瞞得過他?唉!這小子太清楚我哩!你露出這麼大的破綻,而他又從小儀有諸內形於外的矛盾神色察覺端倪,所有事情加起來,立即測知我的心意。“公羊信惶恐的道:“小人該死!”
拓跋珪苦笑道:“謝安的九品觀人之術,真的是這般厲害嗎?若他尚在世,我真的希望給他看看,瞧他有何評語。“公羊信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拓跋珪道:“你想說什麼呢?”
公羊信的頭垂得更低了,沉聲道:“燕飛這樣偏幫漢人,究竟置族主於……”拓跋珪大喝打斷他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