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半原因是因她是安世清的女兒,如她是冒充的,豈非大大不妙。
孫無終那想得到他心內轉動著這些無關刻下說話的念頭,續道:“待會在議事堂內,沒有人問你,千萬不要主動發言,明白嗎?”
劉裕立即明白過來,他雖升為副將,成為孫無終的副手,事實上仍未有資格參加北府軍最高層軍事會議的地位。
在一般情況下,他的事只能由孫無終代為彙報,謝玄點名要他列席,是破格的做法,不由對謝玄更生感激。
孫無終特別提醒道:“你對何謙大將說話要特別小心,這次擊潰梁成軍的功勞,被參軍大人領去大半,聽說他為此曾在葛侃和劉軌兩位大將前大發牢騷。你是參軍大人的人,說不定他對你在言語上會不客氣。”
劉裕呆了半晌,至此方知北府兵內亦有派系鬥爭,以前位低職微,孫無終根本不會向他說這方面的事。
現時他雖位至副將,可是在北府兵裡副將少說也有數十名,仍只屬於中下級的軍官,要升為將軍,不但須立下大戰功,還要得人提拔才成。
不由往孫無終瞧去。
這位一向以來他感覺高高在上的北府兵大將,雖不像以前般遙不可及,但以職位論雙方仍隔著難以逾越的職級鴻溝。
即使將軍也分很多等級,普通將軍、大將和上將便已是不同的級別,更有兼領其他職銜,在權力和地位上更大有分別。像劉牢之以大將身份兼任參軍,便成北府兵內謝玄麾下最有權力的人。不過自己也很有運道,得謝玄和劉牢之兩人看重,孫無終更視他為本系子弟,與胡彬又關係良好,倘能再立軍功,正如孫無終所說的,將來必可出人頭地。
孫無終年紀在三十五、六間,比劉裕高上少許,身形頑長,一派出色劍手的風範,氣度優雅,五官端正。在北府諸將中,他是唯一出身南方望族的人。謝玄肯重用他,證明謝玄並不計較南北望族的分別和對立。所以孫無終對謝玄忠心耿耿,一方面固因謝玄是充滿魅力使人心服的統帥,更因是心存感激。
他們是最後抵達議事堂的兩個人,劉裕才發覺今次作戰的領導層雲集堂內,氣氛嚴肅。
謝石和謝琰均在座,其他劉牢之、何謙、葛侃、高衡、劉軌、田濟和胡彬諸將,全體出席會議。
謝玄親自把劉裕介紹與不認識他的將領,果然何謙和屬他派系的葛侃、劉軌態度冷淡,謝琰則是神情倨傲,一副世家大族不把寒門子弟放在眼內的神態,反是謝石沒有甚麼架子,大大地誇獎了他一番。
最後依職級坐好。
謝石以主帥身份坐於議事堂北端最尊貴的位置,謝琰和謝玄分別左右上座,其他將領依職級高低依次排列下來。
劉裕當然是敬陪末席,坐於孫無終之下,還要坐後少許。不過對劉裕來說,能坐下來已感光宗耀祖,心滿意足。
謝石說了一番鼓勵的話,又特別點出劉牢之和何謙大破梁成軍的功勞,然後向謝玄道:“現時情況如何?”
謝玄從容一笑,淡淡道:“苻堅終於中計南來,正親率輕騎,趕赴壽陽,今晚可至。”
眾將無不動容,不過大多不明白為何謝玄會說苻堅是中計,包括謝石和謝琰在內。
劉裕卻心中劇震,曉得朱序終發生效用。而隨著謝石等的來臨,北府兵已盡集於此,與苻堅的主力大軍正面對撼,此戰的勝敗,將成南北政權的成敗,直接決定天下以後的命運。
第四章 銅壺丹劫
燕飛沿著睢水往東的一道支流提氣疾掠,忽然止步,在他腳旁草叢內,一截斷劍正反映日落西山前的光芒。
長劍從中折斷,在草叢內是連著劍柄的一截,握手處有乾涸了的血跡。
燕飛年紀雖輕,卻是老江湖,推測出此斷劍大有可能是屬於榮智的,劍則是昨晚與任遙交手時被硬生生震斷,令到虎口破裂,使劍柄染上鮮血。因為若是對上盧循時發生此事,柄上的便該是未乾透的新鮮血液。
附近並沒有打鬥的遣痕,這麼看該是榮智為躲避盧循,趁手下與盧循激戰的當兒,逃到此處,可惜內傷終於發作,連斷劍也孥不住,失手墮地。如此榮智應仍在不遠處。
燕飛眼睛掃視遠近,一切無有遺漏,榮智踏在岸沿草坡的足印痕跡立即呈現眼下,直延往岸旁不遠處的密樹林。數棵矮樹茂密的乾枝樹葉橫探出河面,掩蓋近十多丈長的河面,枝葉內隱隱傳來木石隨水流輕輕磨擦撞擊的聲響。燕飛舉步走下草坡,直抵河邊,從枝葉間隙透視河邊,一艘長若三丈的中型魚舟,以繩索緊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