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寥寥數語,嗣衣一眼掃盡,再看了拼命用手絹揩拭手指的紅葉一眼,從懷裡掏出兩顆藥丸。“回去後用清水浸泡一個時辰。”
“你說什……嗚!”她見嗣衣手一抬,不知什麼東西便朝這兒飛來,慢了半拍才知道自己已經把它吞下去了。“你給我吃了什麼?”連忙用乾淨的另一隻手想挖吐。
“紅葉,看看你的手。”整隻手掌幾乎全黑了。再看看自己的手掌,旭日的聲音難得凝重。
愣看自己手上的汙漬顏色由淡轉濃,紅葉慌張了。“這是怎麼回事?”再沒心思去想剛剛吞進了什麼鬼。
“只是朋友開的玩笑。照嗣衣的話做,你就會沒事的。”恢復了愉快的聲音安撫紅葉,旭日翻出火摺子點臘燭。“這個朋友喜歡惡作劇,這幾天你就別過來了,免得再遭到捉弄。”
紅葉知道旭日認識一些奇怪的人,可以接受這個解釋。“我知道了。”然後轉向嗣衣。“喂!真的只要浸泡一個時辰就可以了?”
“你愛浸上個一天一夜,也沒人攔你。”
旭日專心的燒著東西,沒注意到嗣衣難得語出奚落,更別談為此笑上幾聲了。
信上沒有抬頭,也沒有署名,無法從“這是警告”四字得知什麼訊息。那人也真遜,要威脅人家也不寫明白點,讓她這個被威脅的人大感莫名其妙。不過那人知道紅葉和她之間的關係,也知道紅葉每天在這個時候會送餐過來,這是否表示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對方手裡了?
旭日習慣性的要拄額深思,從旁突生一股力道揮開她的手,讓她差點兒硬生生跌倒在椅上。
“別用那隻手碰你的臉。”
“唉呀,差點兒忘了。”
他懶得糾正她是“根本”忘了的語病,將一團黝黑的粗粒物和水後塗在她的手上。“內外兼施,一灶香時間就可以將毒逼出。”
“這麼快?”
“你肯等下去?”
旭日笑了笑。“知我者,嗣衣也。”以前她就覺得他們之間默契絕佳,如今看來,並非全是她憑空揣測。
看來得等這個風波過去,她才有機會進行她對嗣衣的下一步計劃了。
“旭日……奇怪,人到哪兒去了?”司徒毅大刺刺在旭日的屋子裡巡了一趟,半點不受燭光微弱影響。
人既然不在,點著臘燭做啥?
“啪嚓”——
屋外傳來一聲似曾相識的細響,司徒毅笑了笑,開門迎了出去。想當初他就是因追捕犯人而誤觸屋外機關,因而與旭日結識,就不知道今晚擋的是否真是宵小。
“這家主人不在,不知諸位夤夜來訪有何貴幹?”
見屋內有人走出,數名由四方欺近的黑衣人迅速圍攏,將司徒毅包圍。黑暗中,彼此皆瞧不清對方模樣,黑衣人只覺司徒毅的聲音聽來耳熟。
竟然還一副準備做壞事的打扮,加上形跡可疑,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司徒毅視力不受黑暗影響,隨即計算出敵我戰力的差距,決定擒賊先擒王。他笑著對站在最前面、被他判斷為“王”的黑衣人說話:
“此間主人一向不拘小節慣了,對朋友是愛理不理的。”這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受害者肺腑之言。“不像我司徒毅秉持家訓,對朋友絕對竭誠以待。不如,大夥兒一起到府衙那兒走走吧。”
司徒毅!怎麼會碰上這號人物?帶頭的黑衣人並未懷疑司徒毅自稱的身份,蓄勢待發的身形驟停,皺眉深想。
“不說話就是默許了。”今天憋的一肚子氣看來有機會消除了。緩緩捏緊了拳,司徒毅一雙厲眼精芒暴射。
“以寡擊眾,司徒。”少有多少勝算?“黑衣人似是不欲與司徒毅正面衝突,改以言語交鋒。
“以少勝多,在下向來樂此不疲。”想讓他怯戰?門兒都沒有!也不打聽打聽,他在六扇門的聲譽可完全是單槍匹馬闖出來的。
“素聞二少從不濫殺無辜。”對方語氣急轉宜下,示好的卸下武器,並往前一步。
硬的拼不過,便改動之以情,司徒毅不是沒見過這種陣仗,但轉得這麼快的,該算絕無僅有了。他荒謬的覺得這伎倆非常熟悉,似乎曾經有個無恥之人也用過。
“說說看你們有什麼無辜的地方。”起了疑心,司徒毅在腦中搜尋幾名要達卻還沒逮著的亡命之徒,鐵拳蓄勢待發。
“畢竟我們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是沒能來得及做吧。”那近似無賴的口吻很是熟悉。一時找不到符合的人選,司徒毅也沒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