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遺詔的副本。加派人手滿長安城搜尋。
國喪的討論並無太多障礙。擬定以右相袁博朗暫兼禮部尚書之職,主持一切事宜,而以四駙馬柴錦為副手。這也是向外顯示出新皇和四公主關係的緊密,打消外界的疑慮。袁博朗本就是禮部尚書出身,禮部大典事宜可說是了熟於心,至於愚笨的柴錦只是跟前跑後幫幫忙,他的能力高低不會影響大典的舉行。
劉愈對國喪主持的人選沒有異議,只是對一細節提出質疑。便是嬪妃的殉葬。
在早些時候,曳夫人剛剛斷了氣,隨了老皇帝的步伐。死人找死人陪葬劉愈並不覺得如何,但袁博朗的意見卻是讓所有的嬪妃都要殉葬,包括生兒育女的嬪妃。袁博朗的這點提議不但遭到了劉愈的反駁,連四公主也是毫不猶豫地加入劉愈這邊。
蘇碧會第一時間承認蘇彥的帝位,最關鍵的一條是母親受脅於人,倒不是脅在劉愈手上,而是受脅於複雜的形勢。投毒案只是權力鬥爭的導火索,若非她蘇碧繼承帝位。換做是誰成為皇帝都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以對她實施打壓,尤其是受害人曳夫人的兒子楚王蘇哲。
沒有皇帝會允許一個強大的政敵存在身側。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鼾睡?
蘇碧雖覬覦於權力,但也自知是女子,在父親心目中的份量不及那些兄弟,本來她很擔憂母親的安危,尤其在劉愈透露了皇帝要傳位給楚王。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繼位人竟是蘇彥,蘇彥主意不多事事聽他師傅的話,而劉愈,恰恰是她覺得可以信任的盟友。蘇碧對劉愈的信任出自兩方面,一來是劉愈那無所事事的性格,二來是劉愈對十四公主的情義。一個風流鬼,為了心愛女子的母親,總會盡力的。
劉愈也的確在據理力爭,絲毫不顧袁博朗的臉面,當眾大罵袁博朗的迂腐,言辭咄咄甚至令一向倨傲的袁博朗面紅耳赤氣的說不出話。蘇碧有些驚訝,他覺得眼前認真起來的男人很像一個人,一個同樣喜歡把旁人罵的體無完膚的——她自己。
“兩位,消消氣。”到最後,勸和的反而成為蘇碧本人。
蘇彥見右相和他師傅要失和,也緊忙勸解道:“袁相國,劉統領……此事不如日後再議,別傷和氣。”
說“日後”,很可能會不了了之,殉葬的事一旦放下也無法再提起。本來袁博朗很堅持,但見到劉愈和蘇碧的態度,知這事根本不會有定案,沒有女兒會送母親去死。袁博朗想到今天還有很多事要有定案,只能妥協。
緊接著是第二件大事的討論,就是官員的任免和長安城的治安。
這提議看似很重大,但真正需要討論的地方不多,無非是讓官員保持現職原封不動,至於長安城的治安,也是討論一下何時接觸長安城的戒嚴令百姓生活恢復正常。
本來一切都好像順理成章,劉愈提議當下便解除戒嚴,只是在各城門嚴加盤查詢問過往之人。這點基本也獲得了大多數人的肯定,唯獨袁博朗又有了意見。
可能是覺得不服氣,劉愈不管觀點為何他都較上真非要挑出刺。快速恢復長安城的治安令百姓不起恐慌本是大勢所趨,但袁博朗卻堅持國喪乃為大典,要長安城百姓守孝。國喪期間不得婚慶嫁娶,娛樂活動也要停止,涉及到青樓楚館和南城晉昌坊大多數牌樓街道內的戲院也要停止營業,更要在晚上實施宵禁。
袁博朗引經據典提出很多先例,劉愈不想在這細枝末葉上跟他計較,本身半個月的守孝期也不長。這事上也就沒計較。
在這議題下的最後一件事是對晉王的處置,晉王本身也算朝臣,如今公然藐視遺詔自謀為帝,已是謀反之罪。有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前科,這事也就好辦的多,日後軟禁的生活會伴隨晉王很長的人生,除非能得君王的特赦,那也會在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以後。
第三件大事,便是邊關戰事。
老皇帝剛以定國侯劉兆為帥,何茂為副帥準備出師突厥。劉兆是個急性子,領命後半月不到就殺到邊關,正飛騎傳信回來討要軍餉和糧餉,信誓旦旦地說要一舉平定突厥,令北方再無邊患之憂。本來劉兆的能力是不容質疑的,平定突厥成與不成先不論,但就現下目前朝廷財政的狀況,連關中的賑濟旱災能力尚且達不到,更別說展開一場主動出擊耗時日久的戰爭。
打的起,養不起。
“袁相,劉統領,你們覺得,這場仗該不該打?”蘇彥用模稜兩可的目光看了看袁博朗,再瞅瞅劉愈。
蘇彥大事不決求助於二人,等於是承認了他身邊,文以袁博朗為首,武以劉愈居右的格局。這僅是朝中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