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他……他對我也好。”甜甜回憶著車禍發生的瞬間,心有餘悸地垂下頭。
麗嫂蒼老了許多,兩眼發黯淡。“可惜,少爺……”
“少爺會好的麗嫂。”
颱風登陸,室外雨下地很大,甜甜說著一面收起雨傘,放入休息室。之後到衛生間洗手,完了用潔白的毛巾擦乾淨,望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他吃飯了嗎?”
麗嫂臉微紅。“剛才用管子打進去的,這不沒一會兒,鬧了肚子。”說到此,她眼眶溼潤。“胃裡的食物消化不掉身體身體就會缺乏營養,少爺得不到充足的營養怎麼恢復健康?醫學這麼發達,難道除了插管子醫生就沒有別的辦法?”
“按常理來說。每位病人都需要適應的過程。”她安慰著,轉念一想,喚來麗嫂。“麗嫂您搭把手,得給烈翻個身,以免肌肉僵硬。
“對對!瞧我這腦子!竟只顧著說話,全忘了正事!”說著手腳麻利地幫忙。
兩個人費進力氣,小心翼翼地將那平躺的身體搬向靠窗的另一面。
眼前成了那寬肩窄背的輪廓,麗嫂久久看著目光不動。“要是少爺能起床吃飯,哪怕衝我發發脾氣我也認啦!”她再現婦女沒完沒了嘮叨的本性,手也沒閒著,不時地抬頭看看點滴,又整理一下元烈稍稍亂了的髮絲,不一會兒,元烈的髮型變得整整齊齊。
“麗嫂好細心!”甜甜情不自禁發出感慨。
“咳,少爺從小愛乾淨愛整潔呢。”
“就是就是,他以前總嫌我邋遢來著。”提及往事,甜甜竟甜蜜地笑了,臉上泛起兩抹紅潮。“倒喜歡烈現在的樣子,安安靜靜,沒那麼毒舌,又乖又聽話,簡直像……”像只小狗——當然礙於麗嫂哭笑不得的目光,甜甜終究沒有說出口。也許只有這樣元烈才屬於自己吧,就這樣,她陶醉在淡淡的幸福中,默默為他祈禱。
殊不知,樓下狂風之中停著一輛超級跑車,跑車外,一個男人抬頭望著醫院大樓上的燈光,靜靜發呆。傾盆大雨落在他的頭上,棕色的髮絲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巴。他瘦削的身材被大雨澆灌,從頭到腳的衣物溼漉漉地貼在身上。他埋沒在雨夜的黑暗和混沌之中,只有耳上一點銀色耳釘閃出銀光,證明他尚且活著,是的,他雖精彩地活著,被所有少男少女甚至大叔大媽瘋狂追捧,整日曝光在媒體前,風風光光地活著,卻不及醫院裡一個躺著的只有呼吸漸漸淡出所有人眼球的植物人。因為,那女人寧可毫無名分地陪伴那個毫無希望的植物人,也不願走進他為她佈置的,如童話般華美理想的婚姻殿堂。
難道,自己辛辛苦苦得到了一切,卻最終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
不!他不信!他相信人人生來平等!命運不會待他如此不公!
天晚了,病床前,任甜甜拿起溼巾,輕輕地擦拭起元烈的臉。柔軟的溼巾劃過狹長的眉毛,接著高挺的鼻樑、薄唇、最後是輪廓有型的下巴,擦著擦著她的動作越來越輕柔,直到手中動作停下,發呆般出神地俯視著那英挺的五官,直到,病房的門“砰砰”作響,甜甜方才回過神。“麗——”果真看到門前的人,著波點襯衫配深藍色西服,任甜甜的身體倏然立起,僵住的嘴巴連忙改口。“翠兒……這麼晚?”他雖面帶笑容,但周身被雨水打溼,垂下的中長髮緊密地貼著頭皮,那張精緻的明星臉似乎被雨水浸地越發白皙。
“對經常走夜場的人來說,這才是一天的開始。”翠兒一面說一面把看望病人的花籃和補品放下。
甜甜的目光下移,忽然頓住。“腿傷好了?”
翠兒嘴巴一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抿唇。肉嘟嘟的唇彎起深深的弧度。“好了。”說著人已坐下,目光瞥向床上元烈的臉。“元總的傷更重些,於情於理,做朋友的得到醫院探望。”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響徹天際的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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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響徹天際的驚雷。
甜甜呆呆地望一眼窗面,黑暗中雨水順著一塵不染的透明玻璃,匯成一股股雨流下落,收回目光。“今天的雨好大,明天再來也不遲的。”翠兒能把元烈當朋友固然好,但為了看望病人冒著颱風天氣前來,便沒有任何必要。
“看望他是一方面,當然還有你。”
“我?我又不是病人。”說著把一條幹毛巾遞給翠兒。
翠兒接過毛巾便罩上頭,用力擦起溼漉漉的髮絲。完了似笑非笑道。“但你是我未過門的老婆!並不是所有老公能像我一樣大度,大度到讓自己的妻子照顧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