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出笑容來。“我也沒事……沒事……只是站不起來了……”
“哥!”珞琳急得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完全沒料到會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努達海翻身落馬,一把抱起了驥遠。
“快!趕快回家看大夫去!”
等到驥遠被抬回家裡,就別提全家有多麼震動了。老夫人、雁姬、努達海、新月、克善、珞琳、大夫、烏蘇嬤嬤、巴圖總管、甘珠,和驥遠的奶媽丫頭們,黑壓壓的擠了一屋子。老夫人心痛得什麼似的,又罵珞琳又罵努達海,只是不敢罵新月。至於那匹闖禍的“碌兒”,差一點沒讓老夫人叫人給斃了。幸好,府裡養著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經過診治,驥遠只是腳踝脫臼,並無大礙。大夫三下兩下,就把骨頭給接了回去。驥遠雖然痛得眼冒金星,額冒冷汗,但因佳人在坐,始終都很有風度的維持著笑容。使雁姬對兒子的英雄氣概,讚不絕口。折騰到了晚上,新月帶著一腔的歉意,和克善回“望月小築”去了。驥遠的心,就跟著新月,也飛到“望月小築”去了。屋子裡沒有了“外人”,雁姬才有機會細問出事的詳情。珞琳這一會兒,知道驥遠已經沒事,她的精神又來了,繪聲繪色的把經過又加油加醬了一番。關於驥遠的“飛身救美”,自然被渲染得淋漓盡致。努達海原不知道出事的緣由,此時,竟聽得發起呆來。這天夜裡,雁姬和努達海回到了臥室,雁姬瞅著努達海,只是默默的出神。努達海被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問:
“怎麼了?”“我在想……”雁姬頗有深意的說:“你把新月帶回家來,是不是命運的安排,冥冥中自有定數!”
“為何有此一說?”努達海神色中竟有些閃爍,自己也不知道何以心緒不寧。“難道你還不明白,咱們的兒子,是對新月一見傾心了?”
努達海整個人一愣。“你聽珞琳胡說八道呢,”他勉強的答著:“這珞琳就會言過其實,喜歡誇張,黑的都會被她說成白的。”
“你少糊塗了!”雁姬笑著:“驥遠那份神不守舍的樣子,根本就原形畢露了!”“原形畢露?”努達海怔怔的:“是嗎?”
“是啊!我不會看走眼的!你們男人總是粗心大意一些,才會這樣沒感覺!依我來看,驥遠動了心是絕對沒錯,就是不知道新月怎樣?”“難道……”努達海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你不反對?”
“為什麼要反對呢?”雁姬深思的說,唇邊帶著個自信的笑。“咱們家那一點輸給別的人家了?如果驥遠有這個本事,能摘下這一彎新月,那也是美事一樁,咱們大可樂觀其成,你說是嗎?”“嗯,”他輕哼一聲。“可是,新月是個和碩格格,將來需要由皇上指婚,驥遠的婚姻,也不是我們能做主的……”
“我知道,我知道,”雁姬打斷了他:“只要他們兩個郎有情,妹有意,一切就不難了。想那太后對新月如此喜歡,到時候只要新月有些兒暗示,太后自會把新月指給驥遠的!所謂指婚,那一次是真由皇上做主呢?還不都是兩家都有意思了,再由皇上和太后來出面的!”雁姬雖然有點一廂情願,分析得卻也合情合理。是嗎?努達海不吭氣了,手裡握著一個茶碗,眼光直愣愣的看著碗裡的茶水,神思恍惚。是嗎?他模糊的想著,驥遠喜歡新月?是嗎?他們兩個,年齡相彷,郎才女貌,確實是一對璧人啊!“今天,珞琳倒說了一句很俏皮的話,使我心有慼慼焉!”雁姬並未留意他表情上微妙的變化,自顧自的說。
“她說什麼?”“近水樓臺先得月!”努達海猛的一震,覺得自己內心深處,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撞擊了。經過這次摔馬事件,努達海去望月小築的次數,就明顯的減少了。新月不說什麼,臉上,逐漸露出一種蕭瑟的神情,眼底,浮現著落寞。每當和努達海不期而遇,她就會遞給他一個微微的笑。那笑容十分飄忽,十分暗淡,幾乎是可憐兮兮的。這樣,有天晚上,努達海給她送來皇上御賜的春茶,發現她正一個人站在樓頭看月亮。他示意雲娃不要驚動她,就不聲不響的走到她身邊。新月只當是雲娃走過來,頭也不回,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這聲嘆氣,使努達海的心臟沒來由的一抽,竟抽得好痛好痛。一陣風過,夜涼如水,努達海不由自主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風,默默的披在她的肩上。
新月驀然回頭,這才發現身邊站著的是努達海。她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用那對盈盈然的眸子,靜靜靜靜的瞅著他,眼中盛載的是千言萬語。努達海被這樣的眼神給震懾住了,除了靜靜靜靜的回視著她以外,什麼能力都沒有了。兩人就這樣靜靜相對,彼此都看得痴了,也都被對方眼中所流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