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再也要不了別人的男子。”
他,入了情魔嗎?
手執酒杯一飲而盡,探手將身側女子摟入懷中,俯首吮住紅唇。
不對,氣味不對,擁抱感覺不對,唇間滋味,也不對。
眼兒不夠大,眉兒彎彎是精心妝點而來,太過精緻,胭脂太紅,不是粉透的自然色澤,笑時沒有淺淺的梨渦……
他定定凝視,推開她。
他做不到,怎麼也激不起漣漪——
“你太清醒。”孫少東執杯,笑道:“敬你,情痴。”
陸祈君苦苦一笑,回敬他,一飲而盡。
“若是如此,倒還不如去尋那教你入了情魔的佳人。”
這是第二回,有人對他說了相似話語。
凝思著孫少東之言,回到府裡,見著迎面而來的婢女,他招手喚來。“小姐今兒個還好嗎?”
婢女搖搖頭,嘆氣。
他看了眼自她房中端出的膳食,冷卻的飯菜,幾乎未曾動用。
他揮手遣退婢女,直接往她房裡去。
“盼兒,歇息了嗎?”房內燈火未熄,他試著推開虛掩的門扉,緩步上前。
她睡了。
輕輕坐在床沿,凝視她許久許久——他低嘆,伸手輕輕劃去她眼角那抹殘淚。
“武哥……”她喃喃夢囈,睡夢中不自覺抓住他腕心,貼靠著,挽住憐惜。
她就連睡了,都會哭泣,想著、念著的,依然是那個人,這要他如何說得出口?
盼兒心底,沒有他。
欲抽手退開,她淚水落得急,揪握著,無助喃喚。“武哥……”
狠不下心,抽不了手,他挫敗投降。
“你究竟要我如何?”
俯身,額心抵著螓首,他悄悄竊了吻,心痛低喃。
他是太清醒了啊,清醒到——始終知曉,吻著誰、抱著誰,無法麻木。
上一回,這麼抱著她,似乎是好久遠的事了——
她十三歲那年,生了病,發著高燒,夢裡都還不忘喃喃痛罵:“哥哥討厭……”
他是在那一夜,情難自抑,吻了她。
是頭一回,也是唯一僅有的一回。悄悄藏在心底,只屬於他一人的酸楚溫存。
那時,她還記得有他,就算是氣惱、不諒解、痛罵他,總有他一席之地,而今,她眼裡、心底,皆無他立足之處了……
陸祈君想了很久,為了不讓盼兒一直沈浸在悲傷中無法掙脫,他想找些事讓她分散注意力,忙一點或許是好的。
捧了帳本來到她房裡,見她輕捧著陸武牌位,依依難捨地輕撫,而後嘆息著放入布巾子裡,收起置入櫃中。
“你做什麼?”
他走進房裡,來回看了木櫃子,再打量她神情。
若她這舉動是代表已放下陸武,不再回顧,那他會很欣慰,可她眼底分明依戀不捨。
忘不了,為何要強迫自己收起陸武靈位?
“我想……這樣不太好,我畢竟沒嫁武哥……”就是嫁了,也不該將牌位供奉在孃家。
“你很想為陸武盡一份心意,不是嗎?”
“可……會被外人笑話……”頭一個月,她太過悲傷,做些不得體的事或者能被諒解,可武哥七七已過,總不能再故作無知,家人個個健在,無端端服喪,總是晦氣,家人不說,她也該明白。
陸祈君立刻懂了,二話不說將陸武牌位取出,放回原處,拈起妝臺前的白花替她簪回發上。“你想以未亡人身分為他服喪便去做,無須想太多。”
白花、素服、靈位,都無妨,只要那能讓她好過些,他不在乎外人說什麼。
“可是哥哥,這太晦氣,會被人……”
“你管別人要笑話什麼,咱們家幾時還怕人說了?你心裡頭舒坦便成。”
陸盼君愣愣瞧他,甫張口,喉間一哽,淚水滑落。“哥哥……謝謝……”
“傻盼兒!”他心頭憐惜,張臂攬住,拍撫她纖弱的肩背。“想做什麼就去做,天大的事有哥哥擔待,知道嗎?”
“嗯。”她不住地點頭,在他懷中落淚。
“好了,眼淚擦擦,過來吃點東西。”一轉身,見著桌上的食物,他沈下臉,拉開房門。“來人,嬋兒!”
不一會兒,盼兒的貼身婢女急匆匆跑來,恭敬一福。“大少爺。”
陸祈君冷著臉,問道:“你伺候小姐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