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眼看貧道跳崖!”趙歸真怒聲問。
鄧元超大聲反問:“汝不跳崖,哪有三日反思?無這三日反思,道家何幸之有?”
古代以汝稱人,含有貶意。可鄧元超後面說“無這三日反思,道家何幸之有?”卻又將趙歸真看得極重,重為道家之幸。這樣一說,頓時猶如在趙歸真的背心猛擊一掌,發奮之心再度猛起。趙歸真以雙掌捫心發誓道:“昔年華陽真人為興道抑佛竭盡全力,趙歸真有幸在華陽洞中修煉,異日有成,誓以修煉所得,為興道滅佛獻此餘生!”
鄧元超長身而起道:“好!道兄先在此調息數日,貧道去也。
十日後,貧道會將道兄在此修煉所需的一切,陸續與兄送來,包括道兄煉丹所需之一切。唯有藥材,道兄若是不怕洩漏了專秘,只要開列出來,貧道也將盡力覓之。”
趙歸真道:“道兄為歸真所做的一切,歸真便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一劑黃帝九鼎神丹,又育何秘可專?”
鄧元超大驚道:“此乃修練上清洞仙之丹,貧道不敢聽聞。”
趙歸真笑著從身上摸出筆盒,開出十數種藥物,劑量不等,卻不是配方。遞與鄧元超。問:“道兄如何上下?”
鄧元超道:“此洞正對仰天池,仰天池外面的懸巖下面十丈外,有三根長達五十丈的長繩,每根系於一棵華山懸松之上。劉玄靖掌門留了一套壁虎滑的下巖功,和一套靈猴躥的上巖功,道兄未練熟之前,若要上下,可攀繩而為。”
趙歸真聽後,羞愧得無地自容。他身為丹鼎派道士,年不足四十,已躋身絕流之列久矣。可是他日中無人,對屬下威御之,對同道威視之。如今別人卻在他落難之際,什麼都為他安排得井井有條,感動得他險些就流下淚來。鄧元超笑道:“道兄不必如此動情,咱們同為道教中人,當為興道滅佛粉身碎骨。哦,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道兄,從千尺潼以上,整座華山之巔,除了有三位茅山道的道兄在北峰煉丹以外,別無他人。道兄在此洞中修練,那三人並不知道。我來此接應你時,也沒讓他們看見。道兄大可不必去打攪他們。”
“恭敬不如從命。小兄明白了。”
鄧元超交待明白後,將記錄功法之紙頁交給他,走到洞口,向上一縱,雙手在洞頂外沿的略為外凸的地方一吸一按,身子便向上躥去。然後一陣腳蹬手按,竟於比垂直懸巖略有稍傾的陡巖上,以“靈猿躥絕壁”的極為上乘的輕功身法躥上華山而去。
就連趙歸真這等躋身絕流已久的道教武功高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古人形容華山,說它“遠而望之若花狀。”其實,二十世紀的一個名叫陳長芬的攝影家拍攝的一幅華山鳥瞰照片顯示,華山主峰象一個略為下粗上收的大酒桶。而鷂子翻身景點下面的外凸巨型條狀陡巖和巨靈腳外面的巨形條狀陡巖,就象酒桶有了破洞貼上去的厚木板。它的傾斜度,在下部和中部基本上成正85°,落雁峰孝子峰一帶上收角度還要緩一些。
所以,常人心驚肉跳,視而暈眩的華山,在武功已達絕流者其實並不就是死絕之地。當代人以熱兵器對敵,武器的技術先程序度,成了取勝的首要條件。而在槍戰中,出槍射擊的穩準狠和御槍避彈的種種體能姿勢,都和古代冷兵器時期的體能功能技能訓練是兩碼事。象“靈猿躥絕壁”這種動功,今人肯定以為是俠文學小說家編的神話。可在古代,卻是道教佛教高人在道佛相爭為國教的鬥爭中以求克敵制勝的一種必需的武功修持。
鄧元超走後,趙歸真便起身觀看華陽洞中的環境。
華陽洞不大,只有一間石室。趙歸真起身觀看華陽洞,其實他在洞口時就已看清楚了。這間長約四丈寬高約三丈的石室,成長方形,並無別的另室。只在石室的底部,有一尊高約三尺的坐檯,大約是當年韋處玄練氣用的。而在石室的右邊石壁下,另有一張石桌,大約是他撰經和注經用的。有一個石凳。整個石室中,除了這三樣東西,什麼也沒有了。大約韋處玄晚年結廬於華山東嶺,其它東西全搬走了。
趙歸真大失所望。他得人太清仙的洞府,卻什麼奇遇也沒有,他察看四壁,四壁空空,也不光滑。
趙歸真又去察看石桌石凳。石桌為兀型,桌腳是兩礅石條,面上蓋塊半尺厚的石板。石板上下桌面均以掌力磨得極為光滑。石凳成長鼓型。
趙歸真將石桌石凳翻來覆去地檢視,也沒見記有什麼文字。
他再檢視那打坐練氣用的石礅。石礅是整個生在山體之上的,前左右三方空,下面和後面卻與山體混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