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氣功,共分儒、釋、道、武、醫五大家。每一家之中,有許多門,許多派。練氣上都有許多不同的專秘。但在呼吸上,最顯著的一個特點是吸氣時微微鼓腹,呼氣時微微收腹。待內丹因得氣而生成後,便以意念導引真氣守穴或作特定的經脈搬運。
通小周天時,一般都是運丹氣經督脈上。道教稱“進水”。再沿任脈下,稱為“退符”。回到丹田為一次小周天搬運。
趙歸真先理解“逆行”二字為改任脈上督脈下。他試著去搬運真氣,頓感不適,連忙停止。沉思了好多天,想得背都佝僂了,他心中怨韋處玄用字不準確,伸了一個懶腰——人伸懶腰時有吐氣收腹者,有吸氣收腹者,這純屬各人無意識的本能習慣或本能行為。趙歸真坐在洞口沉思,想了一整天,水也沒喝一口,腰背弓往前面,望著洞外的山巒,想得連呼吸都忘了,伸懶腰時便猛吸了一口氣,反常而又必然地——收腹——誰知這一吸氣收腹,頓感氣達四肢百骸——趙歸真一呆,頓時狂喜:原來“順行成人,逆行成仙”是指採氣時腹部臍內大板塊的反常收腹與鼓腹!
他原來不懂為什麼後面二十六句搬運真氣與真氣守穴的法門不同於道家正宗功法,原來就是因為採氣時的呼吸方式變了,搬運和守穴法門也與傳統不同。
趙歸真開始依韋處玄的採氣歌煉功,果然進境神速,練了一月後,便感內丹更加飽滿。趙歸真想,如能練成“黃帝九鼎神丹”,以丹藥生內力,再以好功法煉化藥力,則只需一兩年,便可進王霸之流了。
與此同時,趙歸真開始升火煉丹。
他將丹爐擺在洞中,那是文火,不會把洞燻黑,不會對華陽真人造成不敬。而取得丹藥的第一次結晶狀藥母,則必須上山頂去煉,因為華陽洞中沒有泥土。
趙歸真將一應物件備齊,裝入一個大袋,夜間登上了華山頂上。他在一處密林中選了一處空地,將一定比例的硫磺和硝石粉末,與各種丹砂分三層依次裝填人一個瓦罐中,然後將瓦罐埋人土中,罐口與四周的泥土保持水平。
這一切弄好後,就該點火了。點燃火後,最上面的一層硫硝石將迅速燃燒,並在瞬間引燃中間一層和最下面一層,在剎那間產生極高的溫度,將各種熔點很高的金藥物煉化成一種結晶體,這就是丹藥的藥母。以後再反覆煉反覆加各種藥物,並用不同溫度的火候,得出藥力性質和烈度均有所不同的金丹之藥。趙歸真正待打燃火繩,突然聽得從北峰那邊傳來轟地一聲巨響。華山頂上的夜晚,真正是萬籟無聲,這一聲巨響既象是雷聲,卻又不象是雷聲,而且從北峰那方,有一團夾著火蛇子的濃煙沖天而起。
趙歸真覺得奇怪,立時將他埋在土中的煉丹藥罐用樹枝掩好,身形輕掠,便向北坡飄掩過去。鄧元超走時,曾告訴他在北坡上有三個道士在煉丹。趙歸真想,大約是他們出事了。
果然,他藉著樹木掩上北坡時,聽得一個道士正在不住慘叫,而另外兩個道士正在互相爭吵。
趙歸真隱伏在附近,偷看偷聽,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一看之下,趙歸真大吃一驚:只見那個不住慘叫的道士全身血肉模糊,一隻手一隻腳斷了斷手斷腳已經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那個道士身上的傷口居然與劍創刀口的傷口完全不同。
其中一個道士道:“我說木炭加早了,你們偏不信!明明那濃煙中還有火信子,說明硫磺硝石還未燃盡,你卻為何要叫三師弟去加木炭?這下好了,木炭一加進去,引起了爆炸。那東西一炸起來好霸道,比王霸神仙的掌力還厲害!二師弟,你將三師弟害成了這個樣子,叫他以後還怎麼在武林中混?他那妻小又叫誰去為他供養?”
那個被稱為二師弟的道士一聲冷笑道:“大師兄,不是你昨天吩咐我讓三師弟這麼幹的嗎?”
“放屁!我怎麼會吩咐你讓三師弟去冒險?”
“哼!你怕回茅山後無法向師父交待麼?你昨晚令我去懸巖邊密談,要我在硫磺硝石未燃盡時,催促三師弟去加木炭。大師兄,你當我不知道麼?師父有次講《周易參同契》,說到煉丹術時,說‘分劑參差,操作失紀’,會出‘巨龜舞蛇,如雷炸響’的禍事。你分明是存了心想看這禍事發生!”
“我與三師弟無仇無怨,為什麼要看他出什麼‘禍事’?”
“你想看的就是這硫磺硝石加上木炭,操作失紀後的‘飛龜舞蛇,如雷炸響’的爆炸事故,會將人殺傷到什麼慘狀!”
“我看這個幹什麼?”
“因為你自知資質很差,練武連極流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