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邀著她一同散步,沿著路徑,又走到花園一側,行過去,是一個精巧的月門。再往裡走,沒多遠就是林如海的書房與會客廳。蘇姨娘略遲疑了一下,還是陪著黛玉走進去。雪雁朝其他跟著的人使個眼色,別人會意的留在外面,她隨後跟著走進去。
書房裡各色畫軸整齊的擺放在書架上,一部部線裝書分類布在四周的書櫥內,《詩經》、《尚書》、《儀禮》、《周易》、《論語》、《史記》•;•;•;•;•;•;等儒家經典史籍,還有《資治通鑑》、《權謀策》、《孫子兵法》、《山海經》、《道德經》、《三國志》、《西遊記》、《封神榜》、《全唐詩》•;•;•;•;•;等,還有幾部外國書籍,她看出來是英文、德文、法文與阿拉伯文的,稍翻了翻,竟然是一個個聖經故事、一些寓言典故、蘇格拉底的論述。再看下去,還有幾幅油畫,看著想著,非常敬佩林如海的知識淵博,有這樣的父親,是黛玉的驕傲。楠木條桌上還有一幅未畫完的畫卷,黛玉一看,竟然是自己。確切的說,是放大了的自己。那該是母親了,由此看來,父親對母親的愛很深很深。陣陣墨香沁入鼻息,引的黛玉不禁陷入遐思。
“哈哈,如海兄,你總該走出傷情,嫂夫人已經遠去,兄和玉兒侄女還得過下去不是?為著侄女,也要好好的活下去。”朗朗之聲傳來,頗為清馨悅耳。
這是誰呀?聽上去應該是父親相熟之人。身邊的蘇姨娘急忙拽了拽黛玉的衣襟,聽聲音是朝著這裡來的,一個女孩兒家,應該回避才是。可是,桌面上的母親畫像也不能讓外人看到。她急忙把畫像收拾好,放在書架上。回頭再看,蘇姨娘已然不在了。
就聽見雪雁的聲音:“老爺,老爺回來了。”
林如海的聲音:“裡面是誰?是玉兒?玉兒在裡面?”
“是。爹爹回來啦。”
“早就聞聽賢侄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是隻聞其人,未見其人。”
“一個小孩子家,哪如賢夫人,是蘇、杭、揚三地的女中文壇魁首。”
黛玉出迎不是,留又不妥。待要走出去,抬頭一看,林如海與一位器宇不凡、一襲海藍色衣著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書房門外。
林如海溺愛的對黛玉說:“玉兒,還不快見過你査叔叔。”
黛玉忙上前施禮:“玉兒見過査叔叔。”
査啟文,是五品同知的官階,在揚州知府衙門協理知府,與天津蘆鹽鉅商査氏家族,是族中叔侄兄弟關係。
林如海是欽點巡鹽御史,現在揚州,自是與知府衙門常打交道。
“侄女免禮。”査啟文臉上一絲驚羨閃過。
二人落座。雪雁呈上香茗,黛玉接過去,先呈給査啟文,後呈給林如海。
査啟文拿出一塊沉香木玦:“來的倉促,侄女,這是叔叔我的一點兒小玩意,拿著把玩兒吧,萬一有個什麼難處,在運河兩岸還有點兒用處。”
“這?”黛玉看看林如海。
“玉兒,還不快謝過你査叔叔,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林如海看了看木玦,心下明白,這是他們査家的信物,只有自己的家人才持有的。
黛玉只好拜謝、收下,而後施禮退出書房。
黛玉一走,二人的臉色頓時沉重下來。
近來,河南又起旱災,大片的莊稼還沒灌漿就枯萎,缺水迫使大批農民背井離鄉,來到較為富庶的揚州附近,這給當地帶來了極大地壓力,揚州知府張大人只好到附近的鄉鎮去疏導、籌糧、放粥,人多,又在極度慌亂中,且良莠混雜,難免火藥味兒濃點兒,一個言語不到,當地人與外來的災民起了爭執,騷亂中,知府張大人被擊中頭部,如今是昏迷不醒。林如海一面向朝廷遞摺子告急,一面與張大人的副手査啟文商量對策。
“當務之急是開倉放糧。”
“沒有朝廷的批文,誰敢放糧?”
“先聯絡揚州的富戶們開粥棚,就地先行賑災。”
“為兄已經派人通知了佟維德兄與陳正琊賢弟。”
看來災情嚴重,這一下子揚州四傑都出面了。所謂揚州四傑,指的是佟維德,與京城的佟氏家族是一脈,陳正琊是從蘇州過來的當地富豪,其姑母是康熙皇帝的穆嬪,其表弟是二十四皇子誠親王允袐。再就是査啟文的家族,與現任皇帝雍正關係可說是有恩有怨,財勢也在這四家的首位。林家祖上曾襲過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