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傷了自己七分。
紅紅緊繃著的身軀在聽見元妃的這句話時,突然間全身沒了氣力一般,無力的靠在桌角,看來宮廷即將有一場避免不了的風波了。
那一刻,皇宮又起紛亂。
卻不知,這一次的紛亂,到最終卻是,曲終人散。
“皇上——皇上——”鄭公公焦急地奔入御書房,在那深秋時節,仍舊是滿頭大汗地奔來,“外邊聚集的官員已經愈發多了,都稱要見皇上。”
獨孤羿坐在案前,看著手中的奏摺,是六部尚書聯名的上奏,奏的便是蘭香樓的那個女子,內容中似乎極為肯定蘭香樓內的那個女子就是獨孤珏的貴妃,前朝狸貓換太子主使者林家的後人。言辭中無不慷慨正義的要求他處置這個林家後人,以正朝綱,更聲稱著為保太平盛世,殺了她永絕後患。
這是六部尚書頭一回如此齊心的送上了奏摺,而外頭那些官員的求見,想必也是為了要請求他殺了她吧。
風訾汐在蘭香樓一向隱秘,無人知曉,可為何卻突然鬧的滿朝文武都知曉。
陳御醫!
“皇上,您,見還是不見?”鄭公公此刻也摸不透皇上的心境,有些膽怯地問。
獨孤羿仍舊不說話,只是久久凝望著手中的奏摺,一語不發的出神。
或許是他錯了,從帶她進宮的那一刻就錯了,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若是朝廷中人知道了鳳訾汐的真實身份又當如何,他該如何保她?
他只知道,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讓她離開。
到最終,卻落得如此兩難的境地。
“皇上,奴才也不知有句話當講不當講。”鄭公公有些猶豫地開口,可隨即又改口道,“奴才有句話必須對皇上講。”
他見皇上沒有折斷,便放著膽子說了起來,“皇上,如今社稷剛剛穩定,朝綱也被您大肆整頓了一番,自然有些官員心中不平,如今抓準了這件事便來了難著皇上。六部尚書都是您身邊的人,卻為何會同時聯名上奏要求您處置那個姑娘呢,絕不會是了為難皇上,而是在助皇上處置那個姑娘。只要這件事了,便能看出到底還有多少個不聽話的人,皇上正好可以一併將那些作孽掃蕩乾淨,自此朝綱便能穩定,更能專心致志地對付金城與匈奴。如今賀蘭修的勢力可不容小窺,稍有差池,中原將會陷入危境……”
聽到這兒,獨孤羿冷笑著打斷,“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
鄭公公一怔,立刻心虛的低下頭,底氣不足地說,“是奴才自己……”
“是六部尚書他們吧,還真是用心良苦。”
鄭公公猛地跪下,“皇上恕罪,六部尚書因為久久求見不得皇上,便要奴才將他們的話帶到。奴才京是覺得他們的話在理,才會在皇上面前嚼了,幾句舌根……其實尚書他們確實是心繫這個江山社稷的。”
獨孤羿將手中的奏摺放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御書房那半掩著的窗臺邊,從那縫隙中望著御書房外那愈來愈多的官員們聚集在外,那通明的宮燈映照在他們臉上,明顯可見表情各異。
“皇上,您是個明君,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了江山社稷的穩定吧。”鄭公公敘舊不死心的勸慰著,“獨孤家百年基業,不能因為一個女子而動搖。而那幫作孽們,為的就是要看您的笑話,您可不能中了他們的計呀。”
“一個江山社稷的穩定,非要靠犧牲一個女子來穩定嗎?”他的聲音格外低沉,在那寂靜的御書房深沉而低遠。
“不是江山社稷的穩定是靠犧牲那個女子,而是隻有那個女子死了,皇上您才能徹底的坐穩皇位,完成景帝的心願:滅匈奴,收金城,讓天下百姓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滅匈奴,收金城,讓天下百姓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獨孤羿聽到這句話時,心中猛地一震,有多久了,他都忘記了哥哥的心願了。
曾經哥哥要他幫助太子完成這個目標,而今要輪到他親自完成這個心願了,他卻好像快要拋諸腦後了?
心中竟然想著放她一條生路,讓她遠離這塵世紛爭,即使是這麼多人在逼著他殺她,他心中仍舊沒有動過一分一毫的殺意。
“皇上,請您三思。”鄭公公苦口婆心地勸著。
此時的他置若罔聞般,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而鄭公公則是跪地等待著皇上最後下一個決心。
——我想要自己能夠變成一個風箏,那麼就能飛的更高更遠。
——我希望,來生可以找到他。
——我不想三生三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