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屠蘇哥哥……嗚……夢見屠蘇哥哥死了……”
百里屠蘇當時安慰了襄鈴許久,可心裡卻艱澀難當。他剛剛與方蘭生吵了一架,明知道對方就是愛嘴硬,可他還是忍不住發了火。
窗戶紙已經撕破了,百里屠蘇甚至情緒失控地吻了他,他們在那方床榻上擁在一起,他想聽方蘭生的真心話,似乎聽了他就能心滿意足地赴死一般。
百里屠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他還能回想起幾個時辰前方蘭生赤裸著躺在床上抱著他的樣子。
那樣的方蘭生,羸弱清瘦,雖生疏,雖膽怯,卻一點也不像個愚笨的蠢材,相反的,他的一舉一動、一聲一息都能輕而易舉地牽動起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像是一種奇妙的法術,能蠱惑人心。在這世上,也只有百里屠蘇知道,方蘭生這樣的笨蛋也能要人命。
要人命,不過除了對方蘭生動心的他,還能要誰的命?
百里屠蘇閉上眼睛,他發現自己居然在可恥地留戀著這一切,留戀著方蘭生,留戀著清晨片刻的溫存。
也只有在面對這種荒謬之事時他才發現,他根本不是那個能隱忍下情緒的人。
為什麼方蘭生不早告訴他真相,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醒過來,
為什麼蒼天要他失去所有之前,還一定要讓他得到幾分。
紅玉從身後走過來,她告訴百里屠蘇,再過一個時辰他們就要上路了,“若是還有什麼話沒說,什麼人沒見……望百里公子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百里屠蘇點點頭,他都明白。
紅玉順便告訴他,猴兒也快上路了,向老闆已經答應一個時辰後送猴兒回琴川,馬車已經拉到了船廠,向老闆做事盡心,公子無需費心。
這本是百里屠蘇的主意,他不能讓方蘭生跟著他們去蓬萊,可讓他待在這裡也不放心,不如回到琴川的家人身邊,找個大夫醫治一下眼睛。就算琴川沒有好大夫,天墉城凝丹長老也未必沒有辦法,看在百里屠蘇這個昔日門徒和劍靈紅玉的面子上,還虛真人或許能替方蘭生診治一二。
這些事,還有阿翔的事就都託付給紅玉去辦了,總之方蘭生是要好好活下去的。百里屠蘇想起方才自己與他的一番爭吵,想起自己把他扔在那裡,是悔得膽汁都快出來了。他朝方蘭生的房間走去,而延枚正好站在方蘭生屋門口,他身邊還站了幾名船伕,看那樣子像是很焦急。
百里屠蘇一皺眉,他走過去,延枚忽然看見了他,焦急著朝他跑過來。
“百里公子,方公子他……他不見了!”
自百里屠蘇走以後,方蘭生就一個人坐屋裡愣神。
不是他想待在這裡,而是他一看不見,二走不動,三又一身汙跡,除了這樣坐著,也真不知該幹些什麼別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剛剛和神智清醒的百里屠蘇做了一回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百里屠蘇,能說話,能生氣,能吵架,還能掉頭走人。
方蘭生怔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百里屠蘇那句“……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也不打算告訴我這一切”。
木頭臉沒說錯,方蘭生的確是這麼想的。他臉皮薄,根本不會想讓其他任何人知道那件事,而木頭臉……方蘭生連句長一點的話都和他說不順暢,心有餘而力不足,又怎麼會告訴他呢。
方蘭生在黑暗中冥思苦想,想自己剛才在床上都做了什麼,他越想,越覺得以後都不能再見百里屠蘇了。他太丟人,一個男人,被人欺負就算了,還被發現了都不知道,簡直要把方家祖上幾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這讓他不由得羞紅了臉,摸索著把腦袋鑽進被窩裡,他坐在床上,扯了身下髒乎乎的床單努力地擦著身體,其實並擦不乾淨,因為他看不見,小心地分開雙腿,方蘭生伸出手指試探著去摸自己腿間,結果手指一摸過去就摸到了黏黏的什麼東西……
是從自己那地方流出來的,正順著雙腿內側向下流淌……
這是……木頭臉的東西……
方蘭生腦子裡忽然蹦出這個事實。
幸好他現在躲在被窩裡,不然旁人見了,一定要被他滴血一般的大紅臉嚇一跳。方蘭生急匆匆地用床單擦著自己的腿間,也不管布料是有多麼粗糙,剛被欺負過的地方還有些紅腫,被這麼狠勁兒的擦,是疼還是疼,肯定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方蘭生不是第一次被百里屠蘇整得這麼慘,他至今還記得第一次來青龍鎮那天夜裡,他差點被折騰了半條命去。可這次卻是不一樣的,方蘭生雖早預料過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