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用那句話說:支離破碎只是開始,血肉橫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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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終回 如水反骨亦扎人 小猴自省衝動事
此回開講前,說書的還要說些廢話。
前一回的故事說完,不少看官毛了,很多人問說書的:
呦喂,老七這脾氣也真是大,怎麼說接受了醜格格就接受了呢?
嘶,你說小猴兒怎麼恁蠢,明明讓人瞧見了,怎麼還冒著漏了自個兒的風險,把果齊司渾千方百計弄進了婉瑩的營帳?
……。
關於這些個事兒,說書的只說,聽咱這故事前,忘了那些你心中,腦中習慣的童話段子,說書的金手指被自個兒給掰了,遂,咱們的段子裡沒有神,只有人。
神無錯處,亦無敗筆,他有千里眼,也有順風耳,會吹火,會噴水,他可以控制許多瞧得見瞧不見的事兒,便是一潭死水也能力挽狂瀾,起死回生。
可人有喜怒哀樂,有缺點不足,有一時衝動,也有限制束縛,人開心會犯傻,人生氣了會犯虎,人受傷了會疼,人也要在不斷的跌倒與後悔中摸索著長大。
諸如老七,便是他心中有了小猴兒,可並不代表每個人心一動,都瞬間悟出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道理,咱們信奉了數十年的馬列毛的當代人尚且難為,更何論吃了堂堂封建社會二十餘年綱常倫理,男尊女卑大米飯的延珏乎?
再者說咱小猴兒,恁是咱屢次說她精,可那些精,也不過是她十年市井,摸爬滾打練就出來的經驗,她許是比很多養尊處優的太太小姐精,也遠比那些不知疾苦的王孫公子精,可你要說她精的凡事縝密,三思後行,就是瞧見那害死她一家二百一十五口的果齊司渾,都依然能冷靜的步步精心,那若不是神話,便是純扯。
因為彼時十六歲的小猴兒,並不全然懂得,真正的鋒利的刀是要藏在刀鞘中的。
大多數人學會一些道理,總是要在撞了南牆之後,然,很多撞了南牆的人,也未必都回的了頭,她們頂著頭破血流往前走,於是血浸滿了雙眼,體力不支,走著走著,丟了。
婉瑩便是這樣一種人,從她雀屏中選入了皇家門的那天起,她便將自個兒丟了,再或者說,從她在寂寥深閨偷窺起第一本《西廂》的時候,她便丟了。
閒話休敘,今兒這回,咱們便從婉瑩說起。
婉瑩出生在江寧織造府,家中自祖父起三代世襲織造一職,江寧織造雖只官居五品,可因是皇上親指的欽差,督辦織造赤帛等事之餘,又兼職皇帝在江寧地區的耳目,甚至先皇在位時,兩次巡遊江寧府時,都欽點織造府為行宮,因此其家門雖算不得鐘鼎,確是一時風頭無倆,外加織造本是肥缺中的肥缺,故婉瑩自小便生在非比尋常的富貴之中。
可與府上大多數小姐太太喜好的珠光寶氣,鐘鼎富貴不同,長房嫡女出身的婉瑩自小嫻靜,為人素雅,喜讀書,喜花草,成日裡除卻泡在書齋裡,便是一個人浸淫在那後花園的一片花圃內,府上的奴才們都說:咱們大小姐,莫不是那花精轉世吧?成日泡在花花草草堆兒裡,那衣裳壓根兒不用薰香,都是一股子香氣兒。
彼時的織造老爺兒每每談及這個女兒,都是捋著鬍鬚點頭讚道:“女兒自當如是!”
然事實上,除卻那走的與她極近的庶出弟弟巽之外,府上無一人得知,她喜愛花圃,並不因為花草,只是因無人打擾。
自打十歲起,巽之不知從何處攢來了那些**,與她分享一同翻閱後,婉瑩便一發不可收拾,迷上了那些個聽所未聞的故事,因怕叫教書的先生瞧見,她便習慣在無人打擾她的花圃裡痴讀。
幾年間,她看過許多書,或手抄,或遺卷,那其中她最愛便是《水滸》與《西廂》,她喜歡花和尚魯達的恣意豪情,也恨宋江招安那一步棋,她不只一次想過,若她為宋江,必揚旗宣反,寧死也要一搏。
當然,最讓她臉紅心跳的莫過於初讀《西廂》,蘭閨久寂寞,無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應憐長嘆人,崔鶯鶯將這愛慕的詩句回與張生時,她的臉亦紅的發燙。
十四歲的婉瑩對月遙想,她的書生又在何方?
當然,她也只能想想,因為很快,朝廷便開始選秀了,她的花名冊遞上去的那天,阿瑪高興的說:婉瑩這般姿容,性情,雀屏中選是指日可待的。
上京的前一晚,額娘摟著她說了好多的話兒,她說:瑩兒,你要凡事柔順,皇上年輕,你若懂事,他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