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竄兩竄的爬上了槐暖軒中那顆瞧著比這宅子哪兒塊磚都老的老槐樹上,對酒邀明月,胡思亂想。
想那毛頭閉上眼睛時安詳的笑,想那僧格岱欽剛毅的滿是熱淚的眼,想那記憶中幾乎模糊的軍營,再想想那被五匹馬生生扯成幾半的阿瑪……
三壺酒過,腹中空空的她早已熏熏然,胸中已是萬般滋味,仰躺在最高的樹杈兒上,小猴兒看著那似是觸手可及的月亮,伸手去抓,可瞧著是碰見了,手中卻空空如也。
“阿瑪……阿瑪……”小猴兒緋紅著一張臉呢喃著,然迎著她的卻只有著數不盡的秋夜涼意。
從樹上爬下去之前,莫名的,她看向了那個隔壁的院子。
她經常在這棵樹上,卻是第一次發現,坐在這裡,居然能那麼清晰的看到隔壁院子的一隅——
戰鼓,箭靶,十八般兵器,跟她差不多高的大弓。
該是小型的校場吧。
回來之前,舒舒說,“皇阿瑪不過是想敲打一番,僧王不會有事的。”
是吧,那廝好賴一親王,皇帝再閒出屁了也不至於大張旗鼓的封了一個親王,屁股沒做熱的就給廢了。
有那時間惦心他,還不如掂心那個陰陽怪氣兒,心眼子比針鼻兒還小的延珏。
小猴兒原本慶幸自個兒喝的暈暈乎乎,沾枕頭就睡,然——
完全陷入夢境之前,一個冰冰涼涼的身子朝她背後那麼一貼,睡意被冰走了七分。
被迫背對著窩在那來人懷裡,小猴兒感覺的道,他嘛也沒穿。
“你真熱乎。”
“是你丫涼吧。”
小猴兒翻了個白眼兒,一動不敢動,連續幾晚的‘經驗’讓她知道,通常介般情況下,她若是撲騰,結局都是一個字兒——疼。
所以即便被那個只比冰塊多一點溫度的結實身子越圈越緊時,小猴兒連喘氣兒都小心了幾分。
“你喝酒了?”
“……嗯。”
耳朵邊兒上吹著熱氣兒,讓小猴兒控制不住的面頰滾燙,許是這沒有掌燈的屋裡頭兒實在黑暗,又或許是今兒心情實在沉重,小猴兒素日那一身反骨竟難得收住。
她問:“毛頭的屍體……”
“沒事兒,明兒就能埋了。”
“僧……”
“他死不了。”
感覺那環著腰的胳膊明顯纏緊了半圈兒,讓小猴兒幾乎嵌在了那個她不想嵌的地兒,若不是這會兒烏漆抹黑的,準保她的臉紅的快能滴血了。
“……嘛呀……我就問問……”小猴兒嬌哼著,那幾乎埋在她頸窩裡的觸感讓她混身都不自在,而那下一秒脖間齒痕處那溼溼滑滑的觸感,讓她呼吸都侷促起來。
“別舔啊……”
“……狗啊你……”
“哎……你……”
“剔刀怎麼在他哪兒……”小聲兒的哼哼唧唧的動靜兒從脖子窩兒處擠出來,小猴兒給那舌頭舔的全身軟啪啪的,也沒了什麼烈性,伸著脖子,喘氣兒費勁的把那穀子如何來信,上廟會如何找她,又如何被僧格岱欽當成烏林珠,蒙古剔如何丟了之類的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等講完了半天,那脖子窩兒的‘狗’也沒個動靜兒。
“……喂,怎麼著,不信?”
“……誒!跟你說話呢!”
“嘶,你大……”
“穀子我給你找,甭一天瘋瘋張張的瞎折騰了。”
呃?
這冷不丁一句話,給小猴兒還嚇一跳,恁說這主兒嘛時候也沒這麼好說話啊!更何況今兒她還自個兒送上門給一毛頭小子吃了豆腐,按說介小心眼子——
“誒,我說不是你呀,今兒介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
“嘶……不對勁兒……我說你不是想了嘛損招兒在後頭等著我呢吧!”
“……”
“我說……”
“你抱我。”
嘛玩意兒?
耳朵根子旁邊兒來一介小孩兒哼唧似的動靜兒,小猴兒全身一激靈,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介腦子讓磚拍……”
“不抱不給找。”
“嘛?”
拿穀子威脅她,丫有病吧!
“抱我。”
“……”小猴兒無語了。
丫的受刺激了吧,噁心死了!
然——
“你說的啊,穀子你給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