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圍繞在兩人身邊。
“精市。”
錦葵打破沉默,看向身邊的幸村,但是顯然對方沒有聽見,靠著椅背有些疲憊的樣子,停駐在空氣中某一點的眼神渙散著,連帶著漂亮的紫色也黯淡了下去。
“……精市?”錦葵又喚了一聲。
“!”
這一次幸村總算聽見了,頓了一下轉過頭,眼裡的迷茫已不見了蹤影。
“啊,抱歉!我走神了!”
錦葵定定地看著幸村的眼睛,想在裡面找出更多的東西卻被少年不自然地躲開了。
“沒關係!”說著錦葵收回視線,“還有兩站就到了。”
短暫的談話之後是再一次的沉默,空氣似乎有了重量,一點點的壓下來,就算用力的呼吸也緩解不了乾涸的狀態,像一隻擱淺了的魚。
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幸村稍稍偏過頭,心裡塞滿的全是懊悔。
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又讓錦葵擔心了吧。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隱藏的足夠好,好到即使不能裝作若無其事,也至少可以維持表面的平靜。可是現在,他連與那雙溫暖的眼睛對視都做不到。
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就算是任性也好,一定要堅持到今年夏天的賽事完結!
也許是他太貪心了,與同伴們站在勝利頂峰的機會如論如何他都不想錯過,網球對他來說,並不只是網球那麼簡單,網球部也並不是簡單的人員集合,那裡面有太多的東西讓他捨不得放手……
“急性神經根炎”不是普通的病,他的狀況再拖下去只會更糟糕而已。
因為那些理由而決定暫時隱瞞實情的自己是不是固執的不可理喻呢?明明知道事後身邊的人會有多擔心卻還是選擇了任性,這樣的事,就算是錦葵也很難原諒吧。
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味蕾上蔓延著的是足以讓笑容變味的苦澀。揹負某一種東西,原來是如此沉重。
“精市,到了,下車吧!”
“啊,好!”
三月的花田,綻放著大片大片的金盞菊(花語:救濟)。纖細的花瓣層層疊疊圍成小巧的花盤,完全盛開的時候就好像是張開懷抱想擁抱什麼。
溫熱的陽光下,成千上萬多嬌小的花安靜地聚集在一起,湧動著活力,卻又無聲無息,耳邊響起的,是風的呢喃。
錦葵隨手放下畫板,蹲下身湊近花朵仔細觀察著。
幸村沉默的跟在錦葵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儘管套著一件外套,少年偏瘦的骨骼還是在蹲下的時候看得明顯,有種與少年本身格格不入的脆弱。
但是卻讓人覺得安心。
這樣的背影,讓幸村突然有一種把一切都告訴錦葵的衝動,如果是錦葵的話,應該能夠……
“是有什麼很困擾的事嗎?精市看起來很沒精神。”
錦葵站起身回頭,幾步之遙,金色眼眸裡的關切清晰可見。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鬆開,幸村猛地醒悟過來,臨到嘴邊的話又變了說法。
“沒什麼,大概是最近訓練量加大了,所以身體有些不適應。”
不能猶豫,哪怕是一點點也不行,那麼溫柔的人,那麼溫柔的眼神,若因為自己的事而蒙上擔憂,只會讓他更為心疼。
“這樣啊!”錦葵瞭然的點點頭,“訓練的話適量就好,身體壓力太大的話會很容易受傷。”
精市的神經繃得很緊,是因為要準備比賽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大概還有別的原因吧,想著錦葵看了看幸村,彎腰拿起畫板。
“吶~精市有什麼煩惱可以試著說出來,雖然我不一定幫得上忙,但是多一個人面對的話會輕鬆很多。”
因為察覺到幸村總是避開他的眼神,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錦葵並沒有看著幸村,而是把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金盞菊,語氣也淡淡的。
只是這樣的場景,卻讓此時的幸村不知該如何回應,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嗯!”
看著慢步穿梭在花叢中的背影,跟在後面的幸村任憑思緒不著邊際地遊走著,如果錦葵碰到相同的事情的話,會做出怎樣的決定呢?
“錦葵,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錦葵沒有回頭,依舊不緊不慢地迎著風走著。
“如果有一件事情自己無論如何都想去完成,但那件事按照客觀原因是應該放棄的,錦葵會如何選擇呢?”說著幸村不自覺地停住腳步,緊緊地盯著少年的身影,不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