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回來——應該。”更生想了想,還是加上了不確定的詞。
“晚上想吃什麼,待會兒我出去買。”
“唔,隨便吧。”
“等等。”幸村叫住了正要出門的更生,轉身進了裡屋,出來時手裡多了條寶藍漸變的圍巾,仔細地給更生圍好,摸摸她的頭笑道,“外面風大,小心感冒了。”
更生愣了愣,低頭看著脖子上的圍巾,嗯了一聲,“我走了。”
一直到更生乘坐的電梯開始往下走時,幸村精市臉上和煦的笑才消失不見,右手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背,靠上牆,從褲兜裡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根,點燃,放進嘴裡,狠狠地吸,了一口,菸頭紅色的火星閃爍,像微薄的晨曦,微微吐出菸圈,青藍色的煙裊裊上升,那些無言的寂寞一絲絲一縷縷和藍煙扭絞在一起,模糊了他的眉眼。他仰頭,藍紫色的頭髮朔朔地掉下來,露出如同神祇般優美的額頭,一種精緻的落拓。
煙,只吸了一口,便夾在手中不動,菸灰長了,噗的一下掉在地上,像那種原本滿心歡欣的心情,突兀地,萎了。
向日嶽人從法國回來後,就沒有回家住,而是搬到了自己的公寓。更生按著地址找上門,按了門鈴,過了很久才聽到裡面拖拖拉拉地開門聲,向日嶽人頂著一頭亂髮,身上裹著床單開門,一看見更生就一副地下黨員找到組織的表情,拉起更生的手就往自己額頭上貼。
更生嚇了一跳,剛想掙扎,手掌下滾燙的溫度讓她停止了動作,“發燒了?”
“好像是。”他含糊道,拖著長長的床單走回屋子,盤腿坐在沙發上,身子歪在一邊,很沒有精神。
更生跟著進門,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被他叫來的怨氣也沒了,能怎麼辦,這大少爺一向自我慣了,現在像貓一樣無精打采地窩著,臉頰因發燒升起兩駝醉色,你忍心丟下他?雖然更生覺得分開三年,他們現在的關係有點奇怪,分手的舊情人,再見面全無尷尬之色,玩得比誰都好。其實,主要還是更生和向日嶽人都不是扭捏的人,他們的分手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況且,都過去那麼久了,什麼都該淡了。要真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們現在微妙的關係,大概就是“知己”吧。
曾經的親密無間,讓他們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明白對方會出什麼損招,這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沒有感情負擔。因此,雖然沒有表明,更生覺得,向日嶽人應該也很享受這種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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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了嗎?”更生坐到沙發上,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不去。”滾燙遇上清涼,向日嶽人舒服地喟嘆一聲,乾脆抓了更生的另一隻手貼在臉上降溫。
“那有藥嗎?先吃片退燒藥,實在不行還是得上醫院。”更生自己就經常生病,處理這種事情駕輕就熟。一邊說,一邊要站起來。
向日嶽人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動。
“別鬧了,我給你去找找藥。”
“吃過了,就是難受。”
“你找我什麼事兒啊?”更生還惦記著他非要她過來的事兒呢,“不是太重要的事下次再說吧,我看你也沒這精力。”
“青菜粥,我要吃青菜粥!”向日嶽人忽然支起身子,盯著更生,孩子氣地嚷嚷。
更生愣了一下,覺得向日嶽人這人一生病,智力就嚴重退化,也沒耐心陪著他鬧,“那我給你打粥鋪的電話,叫他們馬上給你送來……要不你還是讓你家人來接你回家吧,你一個人生著病還是回家比較好。”
誰知向日嶽人的臉忽然就冷下來了,闐黑的眼瞳深深地看了更生,身子一歪就縮在了沙發上,臉朝裡睡覺。
這大少爺,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更生皺了皺眉,還是掏出了手機——他知道向日嶽人從國中開始雖然住在家裡,但其實經常是一個人,阿姨難免有照顧不到的時候,所以一般會留有各個外賣的電話號碼,果然,在茶几上找到了外賣的號碼簿,剛撥通電話,手機就被奪走了。
“你幹什麼?”看著向日嶽人陰著臉按掉電話,更生覺得自己的耐心到頂了,眉不自覺地皺得死緊。
“我要你做!”他梗著脖子,狠狠地瞪著她,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更生沒說話,只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對於他會冒出這樣一句對於他們目前關係不太合宜的任性話,心裡有一種蠢蠢欲動,但不願深究,就這麼擰著。
向日嶽人忽然笑了,有點自嘲的意味,倒頭睡在沙發上,“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