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有你這個神醫守著,勞累倒還其次,倒是這湯藥令我不堪重負,可不可以不喝?”
“那怎麼行?”秦慕蕭說道,“你生產後不得休養,又受了刺激,不好好調理容易落下病根,你聽話,可不要胡鬧。”
秦慕蕭緊張模樣讓燕洛雪暫時拋開了心煩事,她笑了,說道:“我倒想胡鬧,但如今卻是連那樣的心境都沒有了,你說,你苦巴巴拖我回來,該如何賠我?”
秦慕蕭聞言,將燕洛雪緊緊摟在懷裡,說道:“你就當我太自私,不想獨自痛苦好了,我不後悔,就是讓我今天重做選擇,我還是會那麼做,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以離開我,記住了沒有?”
最後一句已經變成了詰問,燕洛雪點點頭,“你緊張什麼,如今,絃歌和花舞還等著我呢,爹孃都等著我呢,你又守著我,我的心也在這裡,能去哪裡呢?你不要胡思亂想的,不管你父皇如何對我,我都不會怪你,我不會離開你的,如果,你父皇讓我離開,我就將你一同拐走,怎麼樣?”
秦慕蕭低頭親了她一下,說道:“好,那就一言為定,我在朝中,你陪著我,你若隱跡江湖,我隨你。”
秦慕蕭不再憂鬱,燕洛雪卻由此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秦柯定然會做出什麼讓她不贊同的事情,但燕洛雪也沒有料到事情會是那麼的冷酷,那麼令她難以接受。
當他們趕到鳳凰城外,西秦國大軍整齊列隊,大營中只有少數留守,燕洛雪對留守帳中的宋千里詢問南鳳國太子鳳夜瀾現在何處,宋千里的一閃而過的猶豫讓她心生不安與警惕,她回頭,見秦慕蕭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但並沒有阻止宋千里說什麼,宋千里躬身回答:“鳳夜瀾被皇上帶到了鳳凰城下,這幾日都被吊在城下。”
燕洛雪回身就走,躍上一匹馬,就要到前面去,秦慕蕭越至馬前拽住了馬韁繩,喝道:“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要把事情弄僵,到那時,鳳夜瀾真地沒有活路了,我已經派人通知了父皇,父皇馬上就會收兵,屆時我會勸說父皇的,你急什麼?”
燕洛雪一想也對,大軍之中,兩國國君都在,眾目睽睽,若她不忍一時之憤,不但鳳夜瀾會死,秦慕蕭必因她而陷入眾矢之的。她跳下馬,說道:“好,我們去大帳歇歇,等候父皇召見。”
兩人回到秦慕蕭所在的帳中,帳中已經收拾妥當,並且有秦柯身邊的宮女等候著服侍燕洛雪,秦慕蕭擺手讓她們退下,說道:“你聽我說,父皇說不急於攻城是一是為了方便日後安撫南鳳國的百姓,二是想要在萬不得已攻城前救出明月,明月是一代名將,又是你母親的義兄,豈能讓他因此喪命,所以想要用鳳夜瀾交換明月,這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只是傷了鳳夜瀾的自尊,不是嗎?但明月性命不是更重要?”
燕洛雪聽了,冷笑一聲,說道:“亡國之君,亡國太子有何尊嚴,是嗎?但你以為明月會安全到達西秦**中?你,根本不知道你父皇此舉何意,我不知是你父皇有意瞞你,還是你有意瞞我,但我有一言,希望你轉告父皇,就說父皇不要想法隱瞞什麼,我爹孃早已知道了。”
“關你爹孃何事?我瞞你什麼了,倒是你,有事瞞著我才對,你告訴我,父皇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嗎?”秦慕蕭氣急說道。
燕洛雪扭頭不理,想起她去珍寧寺之前秦柯的話,秦慕蕭多半不知道秦柯對北燕國做了什麼,那麼他想要明月的原因,秦慕蕭也許也並不知情,既然如此,告訴他也沒什麼意義。
秦慕蕭一直審視著她的臉,燕洛雪回眸,秦慕蕭眼神晦澀,說道:“你懷疑什麼?你懷疑我還是我父皇?”
“當然是你父皇。”燕洛雪見秦慕蕭神情,知道他胡亂猜疑,“明月與你父皇之間,必有聯絡,而且不希望別人得知,所以,明月到西秦國,未必是福我只言及於此,其他的你就不要打聽了,我也不是瞞你,而是告訴你反而會讓父皇誤會。”
兩人正說話間,宋千里在外稟告,說西秦武帝秦柯回到了營中,傳秦慕蕭與燕洛雪前去見他,秦慕蕭拉住燕洛雪,說道:“你答應我,切不可觸怒父皇。”
“不會,”燕洛雪回答,“我會委婉請求,望他收回成命。”
見燕洛雪甚至還笑了,秦慕蕭鬆了手,率先走出帳外,跟隨宋千里,來到武帝秦柯那頂明黃色大帳前,宮人一掀帳簾,叫道:“太子殿下請,太子妃娘娘請。”
秦柯端坐在桌案後,面容有些風霜,一國之君,親自上陣,又有頑疾,怎不身形疲乏,秦慕蕭與燕洛雪入賬後行跪拜禮,叩頭見駕,秦柯說了聲:“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