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欺負哥哥了,他們——」
「嫣兒,你怎麼那麼多嘴啊?」迅速打斷妹妹的話,擎日先是瞪了她一眼,然後有點忐忑地望向穆飛煙,生怕她數落自己。
「打回去了沒?」但穆飛煙只是看著前方淡漠地問道。
「娘,你說的跟三爺說的一樣呢!」嫣兒興奮地說著,「三爺也說了,人敬我一分,我敬人十分,可若有人敢欺負我們、嘲笑我們,只要他們敢先動手,我們就要狠狠地打回去……」
「說的沒錯,只可惜你們的爹爹就是不明白這點。」穆飛煙點點頭說道。
「娘,其實……」聽到她的話,嫣兒吞吞吐吐了半晌,終於輕輕說道,「爹爹人很好的……」
「嗯。」他當然好,只是人太老實又愛搞神秘罷了。
「所以娘你千萬不要因為爹爹愛哭就以為爹爹不厲害,爹爹真的很厲害的!」
「嗯。」原來她看到的眼淚不是假的,更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他這種連哭起來都很特別的男人。
「對了,娘,你有沒有發現,你每次回來時,爹爹也都會在家陪我們,以後你常回來嘛,這樣我跟擎日哥哥就可以經常跟你們在一起了。」
「嗯。」
這倒是,近半年來,她只要一回來,他幾乎寸步不離歸仁莊,眼神也老跟著她打轉,只不過還是不太愛跟她說話。
「還有,最近爹爹老愛晚上坐在屋頂上,你勸勸他,這樣對身子不好。」
「嗯。」
坐在屋頂上?這可不是好習慣,不過她自己也老愛坐在屋頂上,好像沒立場說什麼……
只是沒想到,原來他跟她一樣愛坐在屋頂上,難怪她每回一進城門,老遠就可以看到他……
咦,他該不會是在等她吧?
正當穆飛煙邊走邊聽著兩兄妹報告日常生活點滴時,擎日望著天上的月亮,突然停下腳步悶聲說道:「今天又十五了……爹爹一定不會來門口接我們的……」
「哦?」心神一動,穆飛煙不動聲色地應聲。
逢十五即外出?看樣子這絕對與他今日武功減退,以及他那詭異的眼眸有極大的關聯……
「夫人、少爺、小姐,你們可回來了,阿大等你們半天了呢!」
正當擎日還想再說話時,阿大帶著幾個人由歸仁莊的大門口迎上前來,熱絡地拍拍擎日與嫣兒的頭,又連忙站到穆飛煙面前聽候差遣。
「自己忙去吧,我還有點事,」望著其他人將擎日與嫣兒安全地迎入莊中,又發現莊外戒備森嚴的情況,穆飛煙遠遠地對孩子們點點頭,然後轉向阿大交代道:「我走了。」
「好的,夫人。」阿大咧著嘴笑,「不過別往南方去啊,夫人。」
「嗯。」
口中雖這麼應著,但一等走出阿大視線,穆飛煙便立即往南方轉去。
老實說,在這麼一群家人之中,就數阿大適應得最好,只可惜他天生性子直又單純,想使心眼總使不好,因此不該說的,他一高興就會全說,而本該應景應景問一下的事,他老是忘了問。
就像他本該裝裝樣子,關心一下宇文聿天的安全,可他壓根沒問,就像他本不該特地叮嚀她別往南方去,而這就表示——
他知道宇文聿天安全無虞,也知道他躲到了何處去!
不過,沒事跑到南城去幹嘛……
走過一間又一間亮晃晃的店鋪,穆飛煙覺得自己都快被人潮擠得窒息了,所以她索性跳上房頂,直接飛向南城。
風聲在穆飛煙耳邊呼嘯,勁風直往她的臉頰吹拂,突然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城牆之上。
「嗚……嗚……」
風聲中,夾雜著困獸的吼聲。
那聲音,那樣遙遠、那樣淒厲、那樣痛苦、那樣……熟悉。
眉頭一皺,穆飛煙閉上眼,靜靜地聆聽這個仿若由地底深處發出的、凡人幾不可聞的哀鳴聲。
西京城南城外東南二十八里、深度五丈、土高八尺!
一經鎖定目標,穆飛煙再沒有任何遲疑地飛奔而去,然後在抵達這個西京城居民稱之為「亂葬崗」的所在地後,眼光冷冷一掃,最後停在一個滿是四散骸骨的土堆之上。
果然是個藏身的好地方,除了她之外,大概也沒什麼人敢找來了。
根本不用觀察,穆飛煙便找到了地下墓穴的入口,她推開石門,連火摺子都不點就走向階梯,連續步下九九八十一階之後,再推開一道石門,再步下九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