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玉子微微一愣,隨即笑道:“這個小丫頭,真是輸不怕,準備豪賭起來,呵呵!只怕她這張字條送出去,曹大成老東家會氣得跳腳。”
她頓了下,又道:“好!禰把字條交給春子,叫她帶兩個人,套一輛馬車,趕到曹大成宅裡去,儘快把事情辦妥,無論拿不拿得到錢,都儘快趕回來。”
伊藤美妙應了聲,跪在席上朝服部玉子和金玄白磕了個頭,這才走到門邊,拉開紙門,動作輕盈的走出去。
金玄白見她出了門,又跪在走廊上,然後優雅地關上了紙門,在紙門將要合上的剎那,眼眸中投射出一絲哀怨之色,不禁心裡微微一跳。
想起那個荒唐的一夜,金玄白不由得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對於松島麗子和伊藤美妙這兩個美麗的女子,他縱然曾經跟她們纏綿了一夜,可是心靈上卻是有些排斥。
這種感覺和他對齊冰兒完全不同,那種因憐而愛,因肉體上的歡愉而產生感情的特殊感受,完全從伊藤美妙和松島麗子身上找不到。
他想了想,也完全摸不清楚為何會這樣。
是不是因為他之所以和這兩個美女的一夜纏綿是受到了設計?還是到底為了什麼其他的因素?
比較起來,他對自己和白蓮、黃鶯等十個清倌人的一場荒唐,心裡所產生的歉疚和憐惜,還比較多,總覺得自己對她們有些虧欠。
他暗暗的嘆了口氣,不知道這件事以後該如何處理,到底自己該把這十個青樓雛妓怎麼辦?
思緒一陣混亂,他搖了搖頭,把這種雜亂的情緒拋之腦後,讓精神專注在和室之中。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玉子,這曹雨珊才十六七歲,怎麼口氣這麼大?憑著一張字條,就想跟她爹要一萬兩白銀,簡直是個敗家女,太可怕了。”
服部玉子微笑道:“相公,你這是少見多怪,曹大成是蘇州有名的富商,名下所經營的行業,多達二十多種,光是店鋪就有三十多家,身價最少也在百萬以上,而曹雨珊是他的獨女,又是他的愛妾所生,既聰明又漂亮,深得他的寵愛,就算花個幾萬兩銀子,對於曹大成來說,也是小事一樁。”
她看到金玄白聽得入神,繼續說道:“相公,你說她是敗家女,未免太過份了,若以曹大成的身價來說,她應該算是乖乖女才對,譬如說,她身上穿的衣裳和佩戴的首飾,就算不上是頂級貨,連衣帶裙,整套也不過是一百多兩銀子而已,一雙鞋子也只要花費十五兩左右,至於金釵、玉簪、碧玉耳珥、手鐲、珠寶項鍊,合起來也只不過大約一千六七百兩而已,比起有些閨閣千金來,她算是普通而已。”
金玄白縱然這幾天來見了不少世面,囊中也有鉅款,再加上他充當朱天壽的超級保鏢,也賺了不少銀子,可是聽到服部玉子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一想,他做樵夫時,一個月還掙不到二兩銀子,而曹雨珊穿的一雙鞋,就得要十五兩。
蘇州當時的米價,一斗米還不用廿文,一隻肥大的老母雞,市價也只不過在十二三文上下,可見曹雨珊的奢侈,已經到了何等地步。
可是服部玉子卻說她比起有些閨閣千金來,只能算是普通而已,穿戴之物還算不上是頂級貨,怎不使他不為之動容?
服部玉子見他有些錯愕,笑了笑,道:“相公,你有沒有聽過‘蘇州胭脂,揚州香粉’
這兩句話?”
金玄白搖了搖頭。
服部玉子道:“自古以來,蘇州胭脂,揚州香粉,都是天下聞名,如今,一般的普通貨,市面上一盒大概賣二十五文到三十文錢之間,可是蘇州黛香苑出的珍品頂級胭脂,一盒就要賣一兩五錢,而揚州萬芳齋和綺羅香行的香粉,一盒也要賣一兩銀子……”
她笑了笑,又道:“這都還是江南地面上的市價而已,若是在京師裡,這兩種胭脂香粉最少也要賣二兩五錢一盒,有時缺貨,價錢還得要上漲,說不定三兩銀子都還買不到呢!”
金玄白聽得目瞪口呆,暗自盤算了一下,自己有那麼多的未婚妻妾,若是個個都使用這種頂級的精品,恐怕自己做保鏢掙下的這些銀兩,還不夠她們十年買胭脂香粉,遑論其他了。
他抓了抓頭,忖道:“做個江湖人,真還沒有什麼價值,打打殺殺的,掙個幾十兩銀子過日子,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真是不值得。”
想到那些蘇州的地痞流氓,牛鬼蛇神,以及綠林幫派的江湖匪徒,他不禁替這些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苦笑,忖道:“以前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