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是車水馬龍,此刻蘇州知府宋登高在太監弄裡的得月樓設宴,將整條太監弄都淨空,兩頭派人封鎖,以致人群聚集在觀前街,更顯得摩肩擦踵。
此刻那七名紅衣大喇嘛目中無人的以袖風開路,以致人群喧譁喊叫,紛紛走避。有那攜老牽幼的路人來不及閃避,當場就被袖風摔得跌落地上,發出驚叫哭喊之聲。
金玄白濃眉一皺,道:“這些喇嘛真太囂張了,怎可如此張狂?”
他一拍肩上背著的槍袋,準備挺身而出,蔣弘武一把將他拉住,道:“老弟,別管閒事。”
金玄白回頭不悅地望了他一眼,蔣弘武道:“這幾個喇嘛好像是來自豹房,惹不得。”
金玄白道:“我管他從哪裡來?這麼張狂,我非得教訓他們不可。”
諸葛明道:“老弟,不用你出手,自有人代你教訓他們。”
金玄白側首望去,只見就這一會光景,從人群中奔出一個十三、四歲的藍衣少年,動作敏捷的把跌倒地上的兩名孩童抱起,另外兩個勁裝少女則如同穿花蝴蝶樣,掠身而上,直撲當頭兩名喇嘛而去。
那兩個喇嘛大袖翻飛,掌力雄厚,瞬息之間連著接下兩名少女攻出的七指八掌,雖被逼退數步,卻沒有受傷,可是那兩個少女立刻就陷身包圍之中。
那名藍衣少年把抱著的兩個孩童,交還給他們的母親之後,回頭見到這種情況,拔出腰際的一柄長劍,翻身揮出一道劍光,撲了過去,猝不及防的剌在一個紅衣喇嘛的臀部。
鮮血迸射中,人群散開,在驚聲尖叫裡,讓出一個大空地,膽小的趕緊逃開,膽大的人則遠遠的圍觀。
那名喇嘛臀部受傷,口中“嗚哩哇啦”的發出一陣怪叫,從懷中取出兩面銅鈸,三轉四揚的便將藍衣少年捲了進去。
若是單打獨鬥,那兩名少女可能還稍占上風,可是以三敵七,則不到五招,便顯得不支,不過那名藍衣少年佔著長劍之利,倒沒吃虧,反倒使那些喇嘛在忌憚之下,不敢輕易靠近。
蔣弘武頗為讚賞道:“那個小子才十五、六歲,劍法倒不錯,能抵擋得住藏土紅教絕學,不簡單了。”
金玄白道:“他使的是青城派劍法,劍式雖然純熟,不過功力不夠,若非手中有柄好劍,只怕十招之內便會落敗。”
此刻,那兩名少女見到情況不妙,也拔出了長劍應敵,而那些喇嘛也都各自取出身上的兵器,其中有四個是用銅鈸,兩人則使的是一柄杵形利器。
金玄白眼光一亮,道:“那兩個喇嘛使的兵器有如短槍,又似點穴罅,確實滿有意思的……”
蔣弘武道:“那是喇嘛教裡的法器,叫做金剛杵,據說有降魔伏妖的法力。”
金玄白笑道:“什麼降魔伏妖?我看這些喇嘛本身就是妖魔。”
他話聲稍頓,道:“蔣兄,你不要攔我,我得去替他們解圍,不然再過七、八招就會有 人受傷了。”
蔣弘武目光閃處,見到那個圍觀的人群中,出現三名身穿杏黃色道袍,蓄有須的人,連忙道:“老弟,不要魯莽,那些喇嘛可能是跟護國妙法真人一道來的,別得罪了他們。”
“護國妙法真人?”金玄白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蔣弘武道:“那不是什麼玩意兒,是皇帝封的道士,一共有三十六位真人,他們都是天教的高人……”
金玄白道:“我管他什麼高人、低人的,不要惹我就行了。”
話一說完,他的身形如箭射出,兩個起落之下,已從人群頭上掠過,現身在打鬥圈裡。
在一片驚呼聲中,金玄白很清楚地聽到有一個喇嘛以乍硬的官話道:“小姑娘,還不快點放下手裡的長劍,跟佛爺快活去?佛爺會好好的教你參歡喜禪,好好的疼愛你……”
一股怒氣從心底湧起,金玄白很明確地覺察出濃郁的殺氣從自己的身上散發開來。冷哼一聲,他朝那個在胡言亂語的喇嘛行了過去。
由於他的突然出現,再加上倏地湧出的濃烈殺氣,使得那被他的精神鎖定的喇嘛身形一滯,隨著劍影一閃,他手裡銅鈸已被那長得較為高挑的少女擊落。
那名喇嘛發出一聲怪叫,退後數步,引得金玄白上前兩步,立刻便陷入其他的六名喇嘛圍攻之中。
剎那之間,圍觀的人群只見一條藍色身影如同鬼魅似的在龐大的紅影圈中閃動穿行,便聽得道:“鏘啷啷”一陣大響,銅鈸掉落一地。
等到金玄白身形一定之後,眾人才看清楚七名喇嘛中有三人已經銅鈸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