鉞和周姑娘暗戀多時,卻不容於嫌貧愛富的周大富,再加上吳縣馮縣令之子的登門求親,眼見這對情人便將勞燕分飛,金大俠既然答應出面替仇鉞向周大富提親,以他一個武林人物來說,周大富那個市儈豈會放在眼裡?所以逼於情勢,金大俠勢必以另一種身分出現在周大富面前,才夠份量,也才可以逼使周大富改變主意……”
朱瑄瑄駭然望著張永,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這個人智計百出,卻又有如蛇蠍,僅僅由於仇鉞和周瑛華之間的戀情,便想出這麼多的主意,讓金玄白一步步走進他設下的局裡而不自知。
這種人真是可怕!
難怪他會在宮中數百名太監中脫穎而出,成為權勢極大的京城八虎之一。
朱瑄瑄心裡這麼想著,卻不敢說出來。
她明白自己已被張永設計進去,成為這一個“局”裡的一枚棋子,那麼便不容自己退出。
因為張永之所以能夠設下這個局,背後撐腰的人乃是皇帝,甚至可能真正的主持人才是皇帝朱厚照,而張永本身也僅是一枚活用的棋子而已。
以皇帝之尊,擁有四海,為何要設下這個局?
皇帝設局引金玄白進入,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以皇帝手中握有的權力,都無法完成他想要做的事,而必須借重金玄白的力量?
金玄白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是絕世武功?還是隨在他身後的武林兩大門派以及槍神的超絕名聲?
在瞬息之間,朱瑄瑄想了許多,然而她縱使極為聰明,卻沒能找到問題的核心,所以始終也得不到答案。
張永見到她默然無語,繼續說下去道:“明天下午,金大俠將以武威侯的身分出面替他的記名弟子仇鉞向周大富提親,到時候隨行的有蘇州知府、三司長官,還有浙江巡撫、錦衣衛同知大人、東廠鎮撫大人,你想想看,周大富那個市儈會不會推掉一個小小的吳縣縣令的婚事?”
朱瑄瑄苦笑了下,道:“你們擺出這種陣仗,就算我父王都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是一個市儈?”
“這就是了!”張永道:“到時候這些人一出現,恐怕周大富會嚇得屁滾尿流,趴在地上站都站下起來……”
朱瑄瑄聽他說得有趣,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永笑道:“到時候最好馮縣令和他的寶貝兒子也都在現場,那麼更有看頭,情況也更妙了!”
朱瑄瑄可以想像出那種場面,一定極為有趣,不由問道:“皇上也要去嗎?”
張永笑道:“皇上最喜歡看熱鬧了,這種有趣的事、有趣的場面,你想他老人家會捨得下去湊一腳嗎?他當然要去。”
朱瑄瑄道:“你們也真是的,帶著皇上一起胡鬧!”
張永淡淡一笑,道:“他巴不得每天都過這種日子,還用我們帶著他嗎?你想想看,他為什麼要遊江南?還不是宮裡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
朱瑄瑄脫口道:“你們和劉瑾……”
話一出口,頓時想起劉瑾如今氣焰沖天,有九千歲之稱,京城八虎之名震動朝野,如果自己得罪了張永,恐怕這批閹人會把興獻王都給活吞了。
她話聲梢頓,道:“實在不應該讓皇上如此胡鬧。”
張永臉上泛起一絲獰笑,道:“是不是胡鬧,皇上心裡明白,總之,我已將皇上交代的事對你說清楚了,你自己斟酌著去辦,不過最好別讓金大俠起疑心。”
朱瑄瑄無法拒絕張永的建議,只有答應他。
當她和張永回到席上時,朱瑄瑄見到朱天壽毫無顧忌的把紫燕摟在懷裡,放肆地伸出祿山之爪在她衣襟裡掏掏摸摸的,惹得紫燕發出一陣陣放浪的嬌笑,禁不住心中一陣難過,於是睹氣不看他們胡鬧,全神聆聽女樂師們演奏的“荷塘月色”曲子,讓自己沉浸在音樂聲裡。
不久,薛婷婷、江鳳鳳拉著薛士傑的手走了回來,果真如張永所科,請求張永答應她們返回客棧。
張永挽留了一下,薛婷婷執意要離開,並且表示巳取得金玄白的同意,張永才喚來趙定基,帶著十名錦衣衛的校尉一齊走出水莊大門。
錢寧和範銅、劉康等人垂頭喪氣的站在莊門口,一見張永,立刻低下頭來,張永當著薛婷婷和江鳳鳳的面前,狠狠的斥責了他們一頓,並且當場罰這些蹲在路邊賭牌九的錦衣衛,全部面湖而跪。
看到了那十幾個人都跪在那裡,薛婷婷更覺顏面無光,連張永遞過來的二百兩銀子都沒收下,急著要回去客棧。
張永把銀子交給趙定基,反覆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