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這麼多天來,我是第一個來看她的同學,讓她掉進冰窟的心得到一絲溫暖,也讓她的痛苦得到宣洩。
李絲絲告訴我,王剛說要和她做一個遊戲,她懵懵懂懂的答應了。第一次兩人都害怕極了,後來刺激和冒險的念頭戰勝了恐懼,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嘗試了那個遊戲。第二個月李絲絲就發現“例假”不來了,她害怕極了,每天把肚子勒得緊緊的,天天去跑步,跳躍,想把這個孩子跳出來,但這個孩子就是牢牢的長在她的肚子裡,直到那天上體育課跳遠終於跳出來了。
我走的時候,李絲絲拉著我的手對我說:“海棠,你記住,男女關係的錯誤我們女孩子是不能犯的,這種錯,犯了就再也改不過來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這是我第一次目睹一個因為男女關係而身敗名裂的女性的慘狀。我親眼看到一個原來在人們心目中美好正派的女孩因為禁不起情Se的誘惑而偷吃禁果,事情敗露之後如何被世人用最醜惡下流的語言啐罵,棄之如草履。
原來從“公主”到“賤人”只有一步之遙。只因她和男朋友發生了性行為,而且生下一個孩子,對她的評價就從天上降到地上。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包括她的親生父母,都覺得她是自輕自賤,咎由自取。
李絲絲給我上了重要的一課,讓我把男女之間的性行為和罪惡聯絡起來。在以後的很多年裡,我對男女之間的身體接觸都很謹慎,並對懷孕有了本能的恐懼。就算在和韓勇婚姻存續的5年之間,我都小心的沒讓自己意外懷孕。
李絲絲不久就離開了龍城,據說是去深圳打工了。但不久就聽說,她在深圳成了坐檯小姐。過了幾年,又有訊息說她染上了性病。還有人說,因為有人為她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傷了人,她也被送去勞教。
我再也沒見過李絲絲,無法驗證這些訊息的真假。但我知道,她已經被毀掉了,被少女時代懵懵懂懂的情慾毀掉了。
沒想到,十一年後,我遭到了李絲絲一樣的命運。因為犯了“男女關係”的錯誤而前途俱毀。從一個高不可攀的“X行一枝花”淪為“蕩婦”,成為人們飯後茶餘津津樂道的物件。
在那樣一個個需要獨自面對的夜晚,我一次次想起了李絲絲,體味著她當時的心情。我慶幸時間已經過了十年,我已經28歲,而不是18歲。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素質,對自己的人生價值做出判斷,沒有自暴自棄,自輕自賤。我既沒有自殺,也沒有墮落成一個人儘可夫的“淫婦”,反而更加珍惜自己的羽毛,愛惜自己的身體。
上帝的居心雖然可疑,但我並不打算就範。
第十四章 血染白裙
時光流到了1989年,又到了我們家的考試年。我面臨著高考,而弟弟也要中考了。
我的弟弟嶽愛國(這是我爺爺起的名字,寓意是希望他像我們家的祖先岳飛一樣愛國)是我父親的驕傲,我們岳家的長房長孫,爺爺奶奶的命根子。我那遠在湖南老家的爺爺,把這個長孫的放大相片鑲到鏡框裡,掛在堂屋的牆上。每當遇到不開心的事就把相片拿下來,抱在懷裡,一邊撫摸著弟弟的面容一邊安慰自己:“你有一個這麼好的孫子,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爺爺每次來信,首先都是問候這個“乖孫”,囑咐父母一定要好好培養他。“愛國將來一定成大器。”爺爺斷言。
這個被爺爺斷言一定成“大器”的愛國弟弟,這時還看不出什麼特別,只是淘氣得很。上小學時,媽媽不止一次被老師叫到學校要求賠償被嶽愛國同學砸壞的玻璃窗,上了初中還不時有被他打破頭的同學來家裡告狀。但沒有人否認,愛國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也不見他讀書怎麼用功,但考試卻常常能拿到高分。所以他雖然淘氣得讓老師頭疼,但老師看在他的學習成績的份上,常常對他網開一面。
弟弟因為調皮沒少挨父親的打,但那種打多是虛張聲勢,含著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連我都看得出來,父親的那種生氣多半是假裝的,底子裡對弟弟的淘氣其實是帶著幾分欣賞的。
弟弟仗著有父親撐腰,從來就沒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我在他面前也從來沒有樹立過姐姐的權威。三歲的差距正好是一個代溝,加上女孩和男孩的差別,我們從小就說不到一塊去。我對他表面上的不屑一顧其實含著對他獨佔了父愛的嫉妒。但我這個大大咧咧的愛國弟弟卻渾然不覺。
弟弟的身體像幾年前的我那樣正在瘋長。每天踢足球回來,把那雙能燻死一頭大象的臭球鞋(母親的原話)一脫,就嚷著肚子餓,一頓能吃下半斤米飯。自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