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於几上的老舊竹片,弗兒真不知道,這些東西就這麼有意思?都勝過夫人後半世的榮華?
“夫人?”弗兒有點急也有氣地說道:“你怎麼就不上心呢?現在便是嫵娘也是知道的,別看府中的婢妾眾多,可郎主真正上心的只有你一個。現在郎主將有富貴,那是屬於你的榮光啊。你……”
她咬著唇,忍不住重重說道:“倚靠自家郎主,不是比倚靠那個什麼衛將軍要強嗎?”
馮宛睜開眼來。
見到馮宛看向自己,弗兒倔強地咬著唇,低下了頭。
馮宛盯著弗兒,暗道:她這話是順口說出的,還是說,那天晚上的事,她有所懷疑了?
在馮宛的盯視中,弗兒一臉倔強,卻又目光明澈,顯得忠貞之極。
馮宛又想道:如果不是夢到前世事,她這一世碰上弗兒,依然會重用,依然會甘願為她付出錢財,只圖她永遠忠於自己。
轉過頭來,馮宛溫和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夫人?”弗兒瞪著她,見馮宛雖然微笑著,卻神色淡淡,顯然是真不想再說這事,她抿著唇告退而出。
弗兒剛走到門外,只見月娘在兩個婢女的簇擁下,碎步而來。見到弗兒,月娘秀美的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問道:“夫人在嗎?”
弗兒低頭應道:“夫人在呢。”
月娘客氣地說道:“你是弗兒吧?弗兒,還請說與夫人,便說月娘求見。”
弗兒嗯了一聲,轉身向裡面喚道:“夫人,月娘求見。”
好一會,馮宛溫雅的聲音傳來,“不必了。”
馮宛這般直接拒絕,顯然是月娘沒有想到的。她呆了呆,轉眼,她朝著馮宛的房間盈盈一福,怯怯地喚道:“月娘來見過夫人。那日之事,實是月娘無禮,還請夫人還要見怪,原諒了月娘。”
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來道歉的。
一陣腳步聲響,轉眼,馮宛推開了房門。
站在門口,就著一洩滿地的明月光,馮宛靜靜地打量著月娘。
這時的月娘,正蹲福著低下頭,她一動不動的,月光下,她秀美的臉上神情溫怯中透著幾分誠懇。
竟像是真的?
馮宛所以出來,便是想看一看她這表情。
見到月娘在自己的盯視下,一直一動不動的,她有點納悶,也有點詫異。
久久聽不到馮宛的聲音,月娘弱弱地說道:“姐姐,那日真是月娘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她抬起頭看向馮宛,烏黑的大眼中溼意,顯得真誠無比。
馮宛直直地看了她良久,見月娘一直這般蹲福著,不惱不起,她衣袖揮了揮,淡淡說道:“起來吧。”
“姐姐這是原諒月娘了?”月娘驚喜地說道:“多謝姐姐,多謝姐姐。”
她這才起身。
便這般含淚含笑,月娘秀美的臉上在月光下如梨花一樣幽白,她脆脆地說道:“姐姐不惱,月娘也就踏實了。姐姐,月娘告退了。”
說罷,她朝馮宛恭敬地行了一禮,慢慢退下。
在退下際,不管是嫵娘還是眉娘等人,都已站到臺階上看著這份熱鬧。見到月娘走來,幾妾的眼中都帶著一份譏嘲。不過惦記著她勢大,又得郎主的寵,終是沒有一人開口。
月娘一走,馮宛便轉身回房。
第二日,馮宛剛剛洗漱完,一輛馬車出現在府門口,同時,一個太監帶著幾個宮婢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誰是馮氏?”
弗兒連忙應道:“便是我家夫人。”恰好這時,馮宛的聲音傳來,“妾便是馮氏。”
她走了出來。
朝著蹲福中的馮宛打量幾眼,那太監尖哨地說道:“你這婦人膽子不小啊,宮中來這麼多人相請,都請你不動。”
他說的,自然是衛子揚的宣言剛剛捅出的那二日發生的事。
馮宛低眉斂目,訥訥說道:“那日妾得知訊息時,天使已去,妾一外臣婦,不敢自作主張,一直呆在家中再等天使相召。”
太監聽到她的解釋,尖笑了一聲,不耐煩地說道:“跟我說這麼多作甚?皇后娘娘想見你,走罷。”
馮宛連忙應是。
馮宛的馬車跟著太監的馬車駛到了街道中。
不一會,兩輛馬車便駛到了宮門外,恰好這時,前面也停了幾輛馬車。馮宛的馬車剛剛停下,只見前面一輛馬車掀開車簾,趙俊露出頭來。
他盯著馮宛,蹙眉說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