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天,也沒有夜晚,沒有歌聲,沒有鳥鳴。空氣中滿是柴油味和汗臭,全艇只有她一個女人。
瑪麗埃特把媽媽的遺照放在桌上,熄掉電燈躺下去。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就在離她頭頂40米厚的水層上面,暴烈的大西洋上白浪滔天。
瑪麗埃特睡得很不踏實,她在夢中傷心地哭了……
七 莫爾斯符咒
難道還有什麼比北極夜的大風暴更可怕的嗎?
狂風彷彿從地獄裡呼喚出所有猙獰的魔鬼,它們獰笑著,打鬧著,哭泣著,嘶叫著。北極星瑟瑟地躲入天頂,雪塵被吹揚起來,大幕一樣罩住天穹。風暴掃過冰原,把冰面颳得乾乾淨淨,一片青藍。風暴捲過冰堆、冰凌和冰障,發出嗚嗚的哨音。風在裸露的花崗岩峽谷中徘徊,好似幽靈們在跳舞。誰也不敢在風速達150公里的曠野中行走。大風會把他掀倒,雪霧會矇住他的雙眼,暗無星光的夜會讓他迷失方向,死神最後會把他毫不客氣地收走。在這樣的極夜和風暴中,連兇狠大膽的北極熊也躲入了自己的巢穴。
一個勇敢的格陵蘭巡邏隊員,正在這樣可怕的風暴中苦苦掙扎,艱難行進。
安德森坐在雪橇上。他一邊熟練地驅趕著拖橇狗,一邊吃力地辨認方向。沒有星光和月色。磁北極那時和他們所在的緯度相差無幾,都在北緯74度的位置上,相距 3000多公里,處於格陵蘭西海岸外的威爾士親王島上,只有巴倫海峽、蘭開斯特海峽和巴芬灣一水相隔。因此,羅盤針在這裡沒有什麼作用。安德森完全是憑直覺,一種格陵蘭獵人的直覺,在變化無常的冰障、冰堆和塊冰中找尋道路。離他的雪橇不遠的地方還有兩架雪橇,上面坐著兩個愛斯基摩獵人……魯西和卡魯古。
年輕的丹麥人還記得他們剛從斯科爾斯比鎮出發的日子。那天,服裝鮮豔的村民在希望角歡送他們,給他們良好的祝願。接著用皮船把他們和電臺、糧食、燃料及武器送過亨利峽灣抵達對岸的經理角。他們還要再等幾天,一方面做好冬季旅行的各種準備,另一方面,也等地凍硬些,便於爬犁行走。隨著一場大雪的降臨,他們終於出發了。
巡邏隊所走過的大片土地屬於格陵蘭東北地區,被籠統地稱為克里斯琴十世地。它以北緯70度線作為和南方的克里斯琴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