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裝著是他們的命運!
命運,此刻是一塊方方正正的小獸皮。
白衫男人吹了吹指甲,伸手進去,緩緩的掏出了一張獸皮,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不顯溫情,很是殘忍。
他最喜歡這個時候,宣佈名字的時候,看著這些愚昧之民,傷心絕望的模樣。
“今年參加光之選的少男,是13歲的砣子,讓我們為他歡呼吧!”男人笑的很高興,帶頭鼓掌。
那些穿著黑色盔甲的人也鼓起掌來,“啪!啪!啪!”十分整齊,迴盪在天遊村落裡,像是敵人入侵、像是獸鼓的哀鳴……
周圍的少年都散開,個子矮小的砣子,臉色蒼白的走了出去,他的母親,在人群后面淒厲的喊:“不!”
砣子的母親像瘋了一樣要衝進來,卻被一排黑色盔甲擋住了。
她不管不顧的掙扎,身上的獸皮都掉落下來,那下垂的胸部也露在了外頭,平日喜歡開玩笑的天遊村路的子民這時候沒有一個人笑,只是憐憫的看著砣子的娘。
砣子的爹跑上來抱著他娘,兩人就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團,十分醜陋狼狽。
臺上白衫男人並沒有在意這打斷,臉上掛著笑容,繼續去抽第二張獸皮,這次是女孩。
他的手摩挲著獸皮,很享受這種一瞬決定人生死的感覺,特別是那哭聲,聽在他耳裡像是悅耳的伴奏。
砣子傻乎乎的走到了臺上,看著臺下的人,這是他第一次接受這麼多人看他,就算上次體者儀式,因為有卡卡的出色表現,二丫的奇怪場景,最終並沒有人多關注他。
他感覺到了,此刻所有人都在看他,目光有憐憫,有哀傷,有麻木,他的爹孃哭坐在外頭,哀嚎著,陽光很燦爛,照的他有點睜不開眼,這一刻他看不到周圍的人,只是聽到聲聲熟悉的哀嚎。
“今年參加光之選的少女,也出來了,是13歲的陳二丫。讓我們祝福她,真是好運氣啊!”白衫男人笑容滿面的說道,在他看來,在這矇昧之地有生之年能去一次平原就是去送死,也是好運的。
又一陣“啪!啪!啪!”的掌聲響起。
周圍的人都散開,藤花仍舊緊緊的握著二丫的手,看著比自己低一個頭的二丫,她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
二丫鬆開藤花的手,回身擁抱了一下她,沒有回頭,她不敢去看阿媽的表情。
陽光很溫暖,照耀著大地,顯得一切都生機勃勃,可是卻溫暖不了部落人的心。
二丫緩緩的往前走,她的頭髮沒有系,長長的披著,那些覺得二丫還是孩子的人,忽然間發現,這個瘦弱蒼白的孩子已經是一個少女。
她走的很穩,不若砣子那般茫然,她一步一步的邁向前。
白衫男人看到二丫出來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仿若看到面前這少女渾身是血的模樣,真是漂亮,想不到大山中居然也有這樣瘦弱白淨的女子。
二丫到了臺上。
看著所有的父老鄉親,看到了人群中的卡卡,看到了阿翼,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還有人群最後面一個佝僂的白髮老嫗,老嫗沒有哀嚎,也沒有鬧,只是遠遠的站著,看著二丫,陽光下,那張老若樹皮的臉上多了兩滴淚珠,閃著漂亮的光芒。
二丫眼裡漸漸盈起了淚水,卻沒有落下。
她緩緩的舉起了右手,伸出了大拇指、食指、中指,對著陽光!
部落的每一個人都舉起了右手……
一瞬間,這個蠻荒的部落有一種氣凝結起來,使得周圍的草木都搖擺起來,哪怕沒有風,哪怕此刻陽光明媚,可是還是有一種蕭瑟之氣蔓延而來。
在平原的光部落,一座豪華的府邸裡,一個瘦若枯骨的老頭盯著面前的晶石,看著裡頭的少女,那雙渾濁的眼睛忽然爆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第二十九章:腐爛的小孩
當少年怦然心動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是孩童,他的心朦朦朧朧的有了愛。
當少年發現他無法阻止現實,最愛的人將離他而去,他的心不再朦朧,他堅定了自己的心。
當少年學會了流淚,他長大了。
卡卡哭了,他那灰色的眼眸,乾澀無比,他覺得自從他服用了那東西,他就沒有眼淚了,他要變強,他要保護部落,他要保護二丫,可是,他的時間太短,太短,他還是個少年郎,他還只是體者一級,連臺上那個抽籤的白衫男人,手上都有兩條血線。
此刻灰色眼眸中,溢位了一層灰色的眼淚。
他手上的血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