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潤髮一臉你小子識貨的模樣:“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婁家未來的家主,區區學宮考試的名額還不是手到擒來,婁家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魏風聳肩:“沒有。”他聞著此人身上一股魚腥味,哪裡有什麼家族大少爺的樣子。
婁潤髮鄙夷:“你沿著這條街直走到頭左轉,看到的第一家魚肆就是我婁家開的。”
魏風:“哦,那確實不小,伱家族還有什麼產業?”
婁潤髮一甩頭髮:“沒有了啊。”
魏風眨眨眼,剛剛是沒聽錯吧?他說的應該是沒有吧?那這副自信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你那是什麼眼神?”婁潤髮不忿:“我們家族產業難道不大嗎?”
魏風正色道:“確實不小,按照佔地面積來算,抵得上好幾個‘書屋’了,恐怕你家族不派三個人都打理不過來吧?”
婁潤髮:“那是自然,忙的時候我和父母三人都顧不過來。”
魏風:“……”
婁潤髮:“行了,不跟你多廢話了,我得回店裡幫忙了。”
見他在掏錢袋,魏風就有點頭疼,抬手攔住,婁潤髮頓時就露出喜色:“怎麼?這次又不收我的錢了?”
魏風按著太陽穴:“你家既然是開魚肆的,明日來帶條魚過來抵賬就行。”
這傢伙來的很勤,一開始手頭手較為闊綽,看夠一個時辰後就老老實實的付錢,後來將店內書籍看的差不多後他還是天天來。
只不過追更看的比較快,總是一兩刻鐘就結束了,加之他囊中羞澀,所以嚷嚷著要店主給他按刻計費,卜吉不同意他就厚著臉皮在這裡纏磨,最後卜吉被纏的沒了脾氣,只能叫來魏風。
魏風無所謂這點收入,看在老顧客的份上,也就由著他了,但掏的錢少了,這傢伙反而沒有剛開始那麼利索了,魏風每次看他掏錢時扭扭捏捏的樣子都要難受半天,好幾次索性給他免單了。
婁潤髮瞪眼:“你怎知明日我還來?”
魏風撇撇嘴:“你哪天不來?快走快走,也不知道一開始付錢爽快的那個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抬手就要將人轟走,這也是兩人熟識之後才會有的舉動。
婁潤嘟囔著走遠了:“州試混到的資助金還不都花在你店裡了……”
他嘟囔的聲音不大,但魏風還是聽清了,姜國州試前三甲是有資助金的,不算多,主要是用來給窮苦學生當盤纏的。
雖然去學宮參加考試一路的食宿費用都由驛館承擔,但是出門在外難免會有其他花錢的地方,飛鳥鎮物價又高,所以各地州郡或多或少會給予學生一些資助。
況且無論這些考生被錄取進入學宮,還是未被錄取回當地作官,都不再是布衣,這筆資助金也算是提前籠絡人心。
當晚,福緣齋的後院飄起了魚湯的鮮香,婁潤髮趕在晚飯前便將魚送到了書屋,是難得一見的冰魚。
魏風在勝飲樓吃過一次,當時是清蒸,今日他嘗試煲湯也是非常鮮美的,給眾人各盛了一碗,大家都細細品著,唯有某條傻狗連湯帶骨頭一口吞下,都沒來得及嚐出個味道。
——
五天時間匆匆而過,八月廿五,卯時初。
隨著學宮內傳來一陣鐘聲,整個飛鳥鎮像是被喚醒了一般,頓時喧鬧了起來。
為了讓參加學宮考試的弟子們可以休息好,今日各大小店鋪攤販出攤都安靜了許多,直到這陣鐘聲過後,喧囂才起。
驛館給各地學子安排的客棧都在學宮門口附近,學宮四面有四道正門,但所有人都知道初試該去正東門。
“草兒不去嗎?”
魏風帶著蒼狗和卜吉出了書屋,向東門走去,破天荒的,草兒沒有和卜吉一起,學宮考試是允許觀禮的,意為公平、公正、公開,接受所有人的監督。
卜吉搖頭:“她說齋主有事讓她去辦,今天就不跟著了。”
經過這段時間看店與人接觸,卜吉說話利索多了,開口前也不用再停頓思考,但是看得出沒有草兒跟著他有些不習慣。
為了幫他緩解,魏風隨意找了個話題:“也不知道學宮考試能不能行卷。”
卜吉果然問道:“什麼是行卷?”
魏風:“行卷就是把自己平時寫的好文章、詩詞等寫在一個卷軸上,考生把卷軸送到一些大儒或者高官的府上,大儒、高官若是看到比較欣賞的考生,就會去向主考官推薦,他們的影響力足以讓考生的名次上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