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有些著急:“什麼啊,不是的,是黃藍秀,黃阿姨!” “黃阿姨啊,我記得的。”周鳶“啊”了一聲,恍然大悟似的說,“怎麼了,黃阿姨又來‘借’錢了?” 黃藍秀黃阿姨是周母的高中同學,她們大學不在一個學校,但是關係還不錯的那種,就算結婚之後聯絡也還算頻繁,黃阿姨生了一個兒子,比周鳶大一歲,周鳶剛出生時,她們知道是個女孩兒之後甚至開玩笑還說以後要讓孩子做娃娃親。 黃藍秀和她的丈夫經營著一家超市,收入可觀,後來還開了兩家連鎖分店。 但好景不長,黃阿姨的丈夫和一家分店新招的員工搞到了一起。 黃藍秀是怎麼發現的呢? 還是因為周母。 那大概是十幾二十年前,周母執行任務時突遇車禍,急需輸血,周母是ab型,恰逢那時候醫院裡ab型血庫存不足,朝不慮夕之際,是黃藍秀和其他幾個ab血型的同事給周母輸了血,周母這才度過難關。 也是這次在醫院,黃藍秀無意撞見了她丈夫帶著她分店的店員來婦產科。 二人言談舉止親密,早就超出了一般員工和老闆的界限。 黃藍秀悄悄跟上去,才知道那女人居然懷孕三個月了! 黃藍秀受了刺激,在醫院暈了過去,醒來後脾氣和精神狀態比之前差了很多。 她丈夫跪在病床前苦苦求她原諒,也是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丈夫是來陪店員墮胎的。 當時就在心裡想,真噁心的男人,毫不負責的把女生肚子搞大,又不負責任的讓女生打掉,更噁心的是,這個男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她的兒子還小,為了孩子能有一個正常的家庭,黃藍秀沒有選擇離婚。 但是出軌這種如鯁在喉的事,不是說忘就忘的。 即使裝作無事發生,也不能掩飾即將被點燃導火索的不堪一擊的家。 周母是在出院後才知道這些的。 她出院後,給每一位給她獻血的朋友同事都送了禮物和紅包,哪怕對方不要,周母也強硬的塞給了他們。 畢竟不誇張的說,是他們救了她一命。 其實周母心裡很感謝黃藍秀,那是自己認識多年的朋友、那是開玩笑時說起的未來親家,那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也是從這時候開始,黃藍秀和周母的感情不再像從前那麼純粹的好了。 有些朋友之間是會相互妒忌的,曾經的她們婚姻家庭都很幸福,所以誰也不會羨慕誰。 但現在,黃藍秀看著周母周父幸福的一家三口,難免忍不住和自己對比。 只不過她掩飾的很好,看不出什麼太多的不同,而周母又是不計較細枝末節的人,所以也沒什麼察覺。 但黃藍秀的丈夫,又迷上了打牌,每天去棋牌室一呆就是一天,家裡的錢很多拿去賭,黃藍秀後來開始向周母借錢。 礙於多年朋友和救命恩人的兩層關係,周母也沒有讓黃藍秀寫借條。 黃藍秀剛開始還會還,到後來,就開始變成借錢的次數多,還錢的次數少。 沒幾年,她和她丈夫還是離婚了,但家裡的財產也被她丈夫敗掉了大半,她自己一個人帶著兒子,日子過得很拮据。 她和周母的關係往來,也開始從經常見面變成每年過年才聯絡。 拜年時大家和和氣氣,大過年的,沒人主動還借錢這回事,反倒是黃藍秀,總是有意無意的將話題往她給周母輸血這件事上引,說如果不是給她輸血,也不會發現她前夫出軌,隨後再將話題轉到周鳶身上,誇誇周鳶多優秀,最後再說到兩個孩子的娃娃親上。 大有把曾經無意間的玩笑坐實的意味。 周母說,“不是的,是你黃阿姨把這些年借的錢都還給我了。” 周鳶不理解:“那您給我打電話是想說?” “黃阿姨的錢我沒要,她曾經救過我一次,而且這些年她過的也不容易。”周母頓了頓,“但是今天,她又說到了你和方鎮迪的事。” 方鎮迪就是黃阿姨的兒子,高中輟過學,後來隨便讀了個專科,畢業後開了一家汽車修理廠。 “天啊,不會黃阿姨還想著娃娃親的事呢?”周鳶後背一陣發涼,方鎮迪她讀書時見過,抽菸喝酒打架,她不喜歡的型別全佔了,而且他身高和她差不多高。 “想讓你們見一面。”周母有點生氣的說,“還說什麼見幾面就能領證,這話她也能說的出來!” 周鳶:“所以您……” 周母:“我說你戀愛了,和男朋友感情很穩定……” 周鳶:“。” 周母繼續說:“今年馬上要結婚了。” 周鳶:“您這麼說我也不用真結婚啊,黃阿姨知道我今年要結婚不就好了。” “你黃阿姨說,現在年輕人的感情也不穩定,說散就散,如果你結婚,要來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