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明指著右方那座雄偉宏麗卻又古老的寺院,說:“那景是拉薩有名的大招寺。”
大招寺是唐代文成公主所建。
在那個時代,西藏還是“吐蕃”,拉薩還是“邏姿城”。
大唐貞觀十四年,吐蕃的宰相“東贊”,帶著珍寶無數,黃金五千兩到了長安,把天可
汗的侄女,“面貌慧秀,妙相具足,端壯美麗,體淨無瑕,口吐‘哈里蔭香粒’,而且虔誠
事佛”的文成公主帶回了羅婆城,嫁給了他們的第七世‘贊普’,雄姿英發,驚才絕藝的
“松贊干布”。
為了她的虔誠,為了她的美麗,他為她建造了這座大招寺。
走過大招寺,就是拉薩的繁榮市集了。
這裡的街也和江南的街道一樣,街上的人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住在這裡的,一種從
別地方來的。
走在長街,葉開立即享受到只有拉薩才能品嚐的風味。
從兩旁已被油燈燻黑的鋪子裡傳出的酸乳酪味,濃得幾乎讓人連氣都透不過來,明亮的
陽光和颯颯的風沙,又幾乎使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陳設在店鋪的貨物,有從打箭爐來的茶磚堆積如山,從天竺來的桃李桑椹草莓令人
垂涎欲滴,從藏東來的藏香、精製的金屬鞍具,從尼泊爾來的香料、藍靛、珊瑚、珍珠、銅
器,從關內來的瓷器和絲緞,蒙古的皮貨與琥珀,錫金的糖果、麝香和大米……。
這些珍貴的貨物又讓人不能不把眼睜大些。
看著這些貨物和來來往往的人,葉開打從心裡就愉快,他喜歡人,喜歡熱鬧,他酷愛這
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淳樸、良善,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江湖恩怨,沒有陰險狡詐,更沒有爭權奪利的事。
每天和街坊鄰居們鬥鬥嘴、喝喝老酒,早上出門工作,黃昏回來時,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已準備好了。
這種生活正是每個浪子最嚮往的生活,卻是離他們最遙遠的夢想。
如天邊浮雲般可望而不可及。
“你喜不喜歡這地方?”金魚問葉開。
葉開點頭,他只能點,沒有人能夠不喜歡這個地方。
“你以前來過這地方沒有?”金魚又問。
葉開搖頭,他以前沒有來過,如果來過,很可能就不會走了。
金魚突然拉起葉開的手,就好像她拉住情人的手一樣:“我帶你去玩。”
“到哪裡去玩?”
“到所有好玩的地方玩。”
金魚明朗的笑著;蘇明明的臉色卻已越來越難看,幸好這時長街上傳來一陣呼喊:“明
明姐,你回來了!”
葉開一轉頭,就看見一群約十一二歲的小孩奔了過來,有男有女,有高有短,有胖有
瘦,彷彿還有一個瘸著腿。
青春活潑有朝氣的小孩,也是葉開所喜歡的。他看見這一群小孩很快地圍住蘇明明,大
家七嘴八舌地爭先搶著說話。
“明明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明姐,你怎麼去那麼久?”
“明明姐,你不在就沒有人帶我們玩了!”
蘇明明先笑著摸摸每一個人的頭,然後才看著那個腿有點瘸的小孩說:“我不在,金魚
姐在呀!”
“可是金魚姐有時候要做事呀!”瘸著腿的男孩說:“她也不能成天帶我們去玩。”
“我不做事,你們哪裡有吃的?”金魚笑著說:“怎麼打起小報告來了!”
“沒有。”一個長得比較胖一點的小女孩說:“我們只是很想念明明姐。”
“這麼說就是不想念我了?”金魚故意裝作生氣狀。
那個胖女孩立即抱住金魚,撒嬌他說:“我們當然也很想念你呀!”
“是想念。”金魚又笑了:“想念我的糖果。”
看見這麼一群可愛的小孩,沒有人會不喜歡會不笑的,葉開也笑了。
他一笑,這群小孩才彷彿剛看見他似的,個個睜大了眼睛望著。
“他是誰?”較高的一個小男孩問蘇明明:“是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我叫葉開。”
葉開還想繼續說下去時,金魚已打斷了他的話。
“樹葉的葉,開心的開。”金魚笑著說:“他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