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四菜一湯皆由容月獨自完成,雖然滋味賣相都不能和望舒的手藝相比,卻也值得小小誇獎一下。
“倒也難得。”這是望舒今天對容月說的第一句話。
容月因此欣喜不已,“我娘說男人下廚天經地義,萬一沒有良人出現也不至於餓死路邊。望舒,我們九尾靈狐一族不屑茹毛飲血吃生肉的。”
她驚訝,扭頭又向義和,“你們神仙也這樣?”
“神仙要吃飯,佛祖要計較香火。說我們不食人間煙火的本子你看得太多了,”鳳凰放下筷子正色回道,“那些根本就是誤人子弟。”
這頓飯的碗筷自然仍由容月自覺主動親手處理。
傍晚,她再回到院中,發現小狐狸已經將兩天內積累的髒衣洗淨晾乾擺在架子上,屋內香爐青煙嫋嫋四散,僅憑飄進鼻腔中的淡淡氣息便知那是頗為名貴的沉香,小狐狸拿它來薰衣,誠意可嘉。
容月化身白色毛團悄無聲息的湊到她腳邊,“我問了羲和,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迎著夕陽,容月的大眼睛一陣陣的璀璨,毛茸茸的前爪輕輕戳戳她的腳踝,“我錯了。喝了幾杯竟然如此粗魯……你若不放心,我晚上變回原形好不好?”說完身後九條尾巴依次豎起,以不同的節奏搖晃。一看就是在拼命討好。
忽然想起這隻白色毛團曾經無數次在她懷裡扭動撒嬌,用長著柔軟細毛的額頭蹭她,彷彿他就是在故意利用她的愛心一般,望舒就氣血一陣陣的上湧。
於是她抬腳就走。把小狐狸晾在原地。
見她氣惱,容月很是垂頭喪氣,立著的尾巴霎時垂落在地。
“容月,不准你再喝酒。還有,最近貓狗都在鬧疫病,你變成人形安全些。”她甩下這句,徑直回了自己的臥房。
如此平平安安直到夏天到來。
太陽落山,三個“人”在院中吹風品茶吃點心,盡享閒情逸致之時,天邊一道白練劃過整個夜空倏爾落於眼前。光華散盡,一位紫衣男子面帶微笑,向她和羲和躬身致意。
望舒第一次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容月雖有驚世美貌卻神韻不足。羲和美得妖豔張揚但拒人千里。各有缺憾,唯獨此人盡顯傳統古典風範:長眉入鬢,鳳眼明眸善睞,嘴角微挑,廣袖臨風飄飄而來,未語先笑,禮數周到,這才是真真神仙一般的好風采。
紫衣男子嗓音清亮,“羲和仙君,許姑娘,二位照顧犬子多日,甚為感激。”說畢別過頭,“你娘生辰,也敢不露面?”
不過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人之常情,身為容月狐狸的親爹,想必也親歷過這個階段。所以這位花仙君口出責備之詞,面上卻無憤怒之意。
“爹,”容月盯住她,目光灼灼,“我想和望舒好好道別。”
小狐狸走到她面前,慢慢伸出手,勾住她的手指,見她沒反抗,於是更放心大膽的攥住,拉到自己胸前,紅著小臉,神情中全是幸福,“我儘快回來。”又頓了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一定會想你的,你也要想我。”話音剛落,容月一閃身,消失不見。
狐狸老爹摸摸自己下巴,感慨道,“我兒子還嫩。”又望向義和,“能令羲和仙君時刻不離,許姑娘怕就是那位白行舒仙君的意中人吧。我擔保,我兒子再回來一定會像個男人一樣勇敢熱烈的追求你的。”說完,他再次行禮,一陣香風掠過,再無蹤影。
“這位花仙君有天界第一美男子之稱。”
望舒難得的誠摯,“羲和,我偏偏覺得你更美些。”
“你會誇我,真讓人意外。”
“我明明在諷刺你。同為仙君,你最留心的也只是人家花仙君的相貌麼?”
前代天界帝君有兩位妻子,分別為日月之母的羲和與望舒。
身為女子,取名望舒,寄託著父母的希望,再自然不過。
可鳳凰生理純爺們一隻,卻偏被喚作“羲和”。
她不太清楚鳳凰自戀愛美的“偽娘”特質,是否和這個名字有著不可割裂的關係,或者這正是證明老鳳凰夫妻的先見之明的鐵證?
清晨她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就是行舒的溫暖的笑容,“望舒,我回來了。”
開館行醫。行舒抬頭看了看陽光照耀下,牌匾上“平安醫館”四個字熠熠生光,面上不悅之色一閃即逝。
正午,沒什麼病人。豔陽高照,街上也沒什麼行人。
可能是實在閒極無聊,隔壁繡品店鋪的老闆娘,一位四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女子主動登門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