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沉肘斜撞,左腿貼地掃出。楊慕非側身避過,右掌順勢輕飄飄拍出。韓嘯天應以一招“驚天駭浪”,左足微提,右掌呼的一聲捺了出去。
兩人翻翻滾滾的拆了二十餘招,楊慕非笑道:“韓公子,小心了!”長笑聲裡,韓嘯天臉上已被他颳了重重一記耳光。韓嘯天驚呼道:“你這是甚麼招數?”楊慕非笑道:“大伏魔掌法第三式‘無常拂面’。”莊琦君聽他如此說,不由得又羞又喜,心想:“他方才聽見我的胡扯了。”又聽得楊慕非道:“大伏魔掌法第四式‘冤魂纏足’。”韓嘯天踉踉蹌蹌倒退數步,終究立足不穩,一跤向後跌倒。楊慕非不待他躍起,雙足一點,轉身撲向那虯髯大漢。
那虯髯大漢見他來勢迅猛,左掌護胸,右手打狗棒斜曳,青光閃閃,點向他右臂“曲池穴”。楊慕非左手斜掌卸力,右手向前輕輕一勾,已將他手中打狗棒奪了過來。韓嘯天二人見狀大驚,雙雙縱身撲上。楊慕非打狗棒一得手,便飄身急退,左手輕挾莊琦君纖腰,展開八步趕蟾步法,向崑崙山正殿疾奔。韓嘯天等人大聲唿哨,在後窮追不捨。這般躍出十數里,突然聽得有人大聲喝道:“奸賊快放下琦君姑娘。”楊慕非一抬頭,只見前面燭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大群人奔將過來,卻是梅御風領著丐幫眾位高手趕來了。
楊慕非運勁一送,將莊琦君拋了出去,叫道:“雷幫主,接住!”雷振天縱身而起,將從半空中跌下的莊琦君接住,放下地來。莊琦君一晃手中的打狗棒,笑嘻嘻地道:“師姐夫,你瞧這是甚麼。”雷振天見她手裡拿著的正是打狗棒,心下大喜,問道:“妹子,你是怎麼拿到的?”莊琦君一指韓嘯天三人,道:“師姐夫,你先料理了這三個人再說。”耳聽身邊颼颼颼聲響,除了掌缽長老梅劍笙,三大長老盡數撲了上去,攔下葛正風三人,作對廝殺。莊琦君定下神來,放眼四顧,卻不見了楊慕非的身影,不禁悶悶不樂。
韓嘯天眼見崑崙、丐幫高手傾巢而出,自知不敵,呼的拍出一掌,逼退樸放翁,喝道:“焦大哥,葛兄弟,青山不改,流水長流。我們改日再來找這小妮子算帳。”一言甫畢,突然間縱身躍起,如一溜煙般向山下撲去。葛正風與那虯髯大漢聞言,一齊振吭長笑,雙雙躍起,緊隨著疾奔下山。白泰熙喝道:“相好的,且慢!”葛正風轉過頭來,腳下卻是不停,冷笑道:“不勞白長老遠送。”左手一揚,擲出數枚琵琶釘。白泰熙揮動鐵算盤,將琵琶釘盡數打落,但葛正風等人卻也越行越遠,漸漸隱沒在林子深處。梅御風走了過來,柔聲問道:“莊姑娘,你沒事罷?”莊琦君螓首輕搖,道:“我沒事。”丐幫眾弟子見奪回鎮幫信物打狗棒,都欣喜若狂。
此時晨星漸隱,東方天幕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威揚鏢局總鏢頭餘勁風過來與梅御風夫婦辭別。梅御風道:“總鏢頭遠來崑崙不易,少說也要盤桓兩三日再走。”餘勁風擺手道:“多謝賢夫婦款待之情。梅掌門盛情相邀,小老兒本應多擾幾日,奈何重擔在身,期限又近,片刻也不敢耽擱。”梅御風道:“晚輩即刻令家人準備早飯,總鏢頭用過飯後,再走也不遲。”餘勁風忙道:“兩三個時辰前,賢夫婦剛招待我們用過宵夜,小老兒肚中還不覺得餓啦。”程思遠道:“御風,總鏢頭既然執意要走,那你便送他一程罷。”餘勁風道:“不敢勞動梅掌門大駕。這就別過,後會有期。”梅御風笑道:“晚輩昨夜言語間甚是冒昧,今日若再不恭送總鏢頭一程,只怕傳到江湖上去,我崑崙派臉上也不大好看。”餘勁風道:“那就有勞梅掌門了。”
兩人並肩走在車隊前面,說了一些江湖上的勾當,甚是投機,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抬眼間已到崑崙山下。餘勁風抱拳道:“梅掌門,請回。”梅御風回了一禮,道:“餘總鏢頭一路保重,他日押鏢回來,記得到寒舍喝杯薄酒。”餘勁風翻身上馬,哈哈大笑道:“一定。”領著車仗向西緩緩而行。
第二十二回:吹盡嬌紅無人處(2)
梅御風目送鏢車漸行漸遠,正要轉身踅回,斜眼瞥見那名奉令照顧莊琦君起居的女弟子封青萍匆匆奔下山來。梅御風眉頭微蹙,呵斥道:“封師妹,你不好好照顧莊姑娘,下山來幹甚麼?”封青萍急急地道:“掌門師兄,你剛下山不久,程師姐便沒頭沒腦的數落了莊姑娘一頓,罵她不知廉恥,放蕩淫浪,半夜三更偷人家的男人……”梅御風怒道:“住口!”封青萍嚇了一跳,緘口不說。梅御風喝道:“你怎麼不說了?”封青萍道:“你不是叫我不說麼?”梅御風皺眉道:“笨!我又不是叫你住口。”封青萍奇道:“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叫我住口,那是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