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大床上。他上半身倚在柔軟的鵝毛枕頭上,尾巴還能拖到床下的地毯上,而旁邊的徐傾波身體微微蜷縮,像嬰兒一樣睡在床中心,只有他體長的三分之一不到,彷彿一口就能吞下似的。
和正合適入口的食物睡在一起總是讓人愉快的,可惜他不像沈老師那麼香。要是沈老師化成人形跟他睡在一張床上,又會是什麼感覺呢?他悄悄地張開嘴在國王身上比了一下大小,幻想著自己把沈老師盤在中間,想怎麼舔怎麼舔、想怎麼咬怎麼咬的畫面,懷著美好的夢想進入了夢鄉。
然而他做了個可怕的夢。
夢的開頭簡直完美,沈老師又回到他身邊了,還主動讓他把臉埋在自己胸口。夢裡沈老師的胸又軟又熱,而且不像原來那麼小了,變得像人類那麼大,還說自己的原形太小,吃著不過癮,要化成人形讓他吃個痛快。
然後那片毛絨絨的胸脯就變成了人類光滑的胸膛,身上只披著薄薄一層白色長衫,衣襟敞開著,面板光滑得像褪過毛一樣,是漂亮新鮮的粉色,特別誘人。
他幸福地趴在那片胸膛上蹭啊蹭,忽然想看看沈老師是什麼樣子,抬起頭來看了眼那張臉。
那是一張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熟悉是因為他開靈智時見到的就是那張臉,而陌生卻是因為這張臉實在是有許多年沒見過了。
他的第一個飼主,他的救命恩人的臉。
“怎麼是你!”
清景的眼睛瞪到極限,眼前的世界忽然變化,竟是把自己從夢裡給嚇醒了。他上半身從枕頭上抬起來,嘶嘶吐著信子,平復自己在夢裡受的驚嚇。哪裡還有什麼人形的沈老師,還有什麼主人,只有一個國王抱著他睡得昏天黑地,一切都只是做夢而已。
夢裡的東西真是亂七八糟。清景平靜下來,再想起夢境,自己也覺得好笑:沈老師這麼美貌又有才華的合道大能,怎麼可能是他飼主那樣在地球上都找不著工作,天天不是旅遊就是在家裡修行的宅男呢?
都是這個國王睡相不好壓著他了,才會害他做這種夢。
黃金蟒一甩尾巴,把徐傾波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自己又鑽回仙衣裡,化出手腳穿上了衣服。這一折騰國王也醒了過來,臉色看著比昨晚睡覺時好了許多,嘴角噙著溫雅的笑容,微帶歉意地說:“抱歉,我睡相不太好。實在是道友身上的靈氣太過充溢,我這身體不自覺地就湊上去了。”
“沒事,我也喜歡抻直了躺人身邊,不能全怪你。”而且人類的身體還是挺溫暖的,就是有點壓得慌。
清景雖然原諒了他,徐傾波自己卻不肯輕易掀過這頁,非要給清景賠禮。他的“禮”,便是支援他撐過十屆神戰,還從一名侯爵級的‘英雄’漸漸升到如今國王身份的一件小道具。
“我以這副殘軀,能參加十屆神戰,並站到了如今這國主之位,離去到神界只差一步,都是因為此物。”他從懷裡掏出一枚金色的琉璃瓶,小心翼翼地開啟瓶口,讓清景聞聞其中氣息。
清景相當有科學家風範地用手扇著瓶口聞了兩下,臉色頓時一變:“這不是真氣嗎?怎麼能變成這樣,還用小瓶子存起來?”
國王微微一笑,竟有幾分顧盼自雄的意思,蓋上瓶蓋解釋道:“不錯,這瓶子能替我儲存點滴靈氣,正式戰鬥時再施放出來。這世界雖然會吸人靈氣,甚至侵蝕身體,可是我等修士沒有靈氣並不會死,在神戰中敗落才會死。不僅會害死自己,也會拖累這一國的道友。我在小千世界時就是煉器師,來這世界幾十年才琢磨出了這東西,的確是有用,若道友不棄,我也為你煉製一套?”
你都啥樣兒了,還覺著自己這方法挺好嗎?
清景無語地看著他,徐傾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苦笑道:“道友可知道我初次參加神戰那一屆的人,活到今天的有多少?”
除他之外,一個都沒有。
清景嘆了口氣,摸著他的頭髮安慰道:“沈老師會來救我們的,我們會活下去的。”
這句只是安慰的話,在晚上國王為他舉辦的宴會上得到了證實。
晚宴上除了他們們之外,還有四位“英雄”被請到了宮中。本世界的貴族們在大廳裡跳舞慶祝,他們這些小千世界飛昇來的同道卻聚在國王的宮殿裡討論新一屆的神戰。
往常每到這個時候,大家的心情都是十分緊張壓抑的。可是這次聚會上,唯一身帶沉重氣息的只剩下徐傾波一個,另外四人進門時哪兒還有個要參加神戰的樣子:除了天機子一貫波瀾不興,餘下的人眼裡都帶著罕見的鮮活氣兒。從上次神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