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鴿子、燉鴿肉和鴿子派,菜裡面放了許多他從未嘗過的調料,燉得香濃滑口,就是嘗不出太多鴿肉本身的香味,有點讓人遺憾。
他吃著吃著,就想起了沈老師做的原味烤肉和清蒸魚。沈老師做菜時雖然沒趕上好環境,調味都比較簡單,可火候完美、食材新鮮,比起這些經過太多加工的東西更合蛇的口味。有了回憶裡的美味對比,他的下刀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吃得也不像一開始那麼興奮了。
徐傾波敏銳地發覺了,撂下手中刀叉問道:“吃飽了?還是不喜歡?我叫人再做些別的……”
清景搖了搖頭,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不用了。我就是有點感慨,人啊,在滿足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後,就會產生更高層次的需求。比如我餓的時候就想吃鴿子,吃了這麼多肉,肚子飽了,就開始需求沈老師……”
要是能就著沈老師吃,估計照原樣再吃上十盤沒問題!沈老師身上原生態的純粹香味,還有熱乎乎、顫微微的肌肉,軟嫩的小肚子,柔滑的飛羽,只要想起來就想咽口水。可惜自從那天他突然著起火來,兩人之間就斷了聯絡,只留給了他脖子上這塊攝像鏡頭。
清景失落地拿出鏡頭來摸了摸,嗅了嗅上頭殘留的氣味,又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石頭上完全沒有肉味,可是溫溫熱熱的,也蠻光滑,有點像鸚鵡味的棒棒糖,舔了也不會化……
他不知不覺地把攝像頭含進嘴裡,舌尖沾著石頭上的氣味一下下伸到上顎附近——那裡是他原形時的犁鼻器所在,化成人後雖然只有平坦的上顎,但分辨氣味的功能還在,而且可以直接把攝像頭推到上面滾來滾去,聞到的氣味更濃了!
他自己越玩越開心,對面的國王眸色卻幽深了幾分,傾身壓著桌子問道:“這枚寶石是那位沈老師給你的嗎?我感覺得出,上面含有極強的靈氣,是件好法寶吧?”
清景這才想起自己含的是什麼,一下子把琉璃珠似的鏡頭吐了出來,在長袍上來回擦。這東西可是拍攝用的,等沈老師收回去做後期時看見他拿這麼貴重的東西吃著完,到時候會怎麼看他!會不會看出他其實想吃的是沈老師本尊來?以後還會那麼大方地給他摸摸、蹭蹭、舔舔毛兒嗎?
“你這樣蹭不乾淨。”對面的國王似乎不打算當背景板了,抬手端起桌子扔到地上,湊過來把一杯酒遞到了他面前:“用這酒洗洗,再拿餐巾擦。”
清景暗歎有錢人真能浪費,卻也沒拒絕這做法,把鏡頭扔進去涮了涮,擦乾之後重新裹上蛇皮,塞進了長袍裡,尷尬地對國王解釋了一下:“這個是萬仙盟圓光幻視部的鏡頭,能把周圍的事都記錄下來,回去剪輯一下就能做成圓光,呃,就是高階電視紀錄片。”
徐傾波的眼角微微抽動,以袖掩口輕咳了幾聲,笑道:“道友總是說些我聽不懂的東西。我出身自雲笈小世界,地方偏僻,沒聽過什麼圓光幻視或是電視紀錄片之類,若有機會能到道友所說的萬仙盟見識見識,也不負這數百年清修了。”
“肯定有機會。”清景聽到他連電視劇都沒聽說過,立刻把他引為同(文)道(盲),眸中含著燦然光輝,憐愛地向他保證:“你一定有機會的!大千世界真是太可怕了,想進入門派都得學數學物理什麼的,只有去萬仙盟當散修不需要學歷,等咱們離開這鬼地方,你也試著去萬仙盟找個工作吧!”
他終於認識一個跟自己一樣不通數理化的修士了!不用經受智商和學歷的打擊了!終於有共同語言了!
清景一下子忘了初見時的種種不滿,樂顛顛地給國王講起了元泱大世界和諸多小千世界的見聞,特別是痛訴了考試製度的不合理。徐傾波聽得十分投入,有時感覺要咳嗽,便拿手帕捂著嘴強壓下去,或是喝口酒壓壓喉嚨的癢意,生怕打擾他講述。
清景講著講著,忽然覺著房間裡太過安靜了,回過神來便發現國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倚著枕頭睡著了,兩眼緊閉,眉間一線淺淺和皺紋,看起來睡得也不□□心。
他本打算從視窗爬出去,找塊石板湊合一宿,可是起身時才發現徐傾波不知怎麼睡的,竟壓了自己一大片衣襬。他試著往外抽了抽衣服,不僅沒抽出來,睡著的國王反而跟著衣襬滾了過來,懸點兒壓到他大腿上。
修士本不該睡得這麼熟的,他是因為對自己毫無防備,還是身體實在支援不住了,才會在陌生人面前睡成這樣?
無論是哪個答案,都有點讓他心情複雜啊。
清景沒再拽衣服,而是化出原形爬了出來,讓他抱著自己的衣服睡覺,自己拉開身體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