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幾乎就等於是我的一個孩子,一想到我的孩子要由著別人去換成房子換成地,換成汽車股票,我的心,就疼。……這個你能懂吧?噢,你不會懂,你沒有孩子,你壓根就不知道孩子是怎麼回事。……”
“鍾銳,聽我說,”鍾銳看她,她說,“大舍,才能大取。”說完她關上車門。她不能看男人憂傷,尤其是她所看重的男人。
車遠去了,消失在夏日的薄暮裡。
許玲芳從早市回來,拎著沉甸甸的兩籃子菜、肉,老喬趕快接過。
“這麼多!喬軒說只來倆人。”
“他的話能有準兒?上回也說只來倆人,可好,來了八個!……趕緊的,擇菜洗菜,今兒咱們早點動手,準備好,不能讓兒子沒面子。”
老喬掐了掐籃子裡的芹菜。
“芹菜老了。”
“嫩的有。”
“貴?”
“再窮我也不會從嘴裡摳。……你知道那賣菜的叫我什麼?老太太!我?老太太?我二話沒說扭頭就上了他旁邊那攤兒。”
許玲芳十九歲進廠,性格活潑爽快,因而在很多人由“小某”變“老某”的時候,她依然是同輩人嘴裡不變的“小許”。早年間一張小小巧巧的瓜子臉,而今是一顆端坐著的飽滿的梨,由於富態,很少皺紋,因此她心中的自己與外人眼睛中的她有著不小的差距。
老喬呵呵地笑。“五十歲正是比較尷尬的年齡。男的還好,可統稱先生,先生無老少。女的就不行了,叫夫人吧,不合國情,叫你小姐未免也太不實事求是……”
“叫同志行不?再不叫師傅,大姐,叫大姐我還覺虧了哪,瞧那人比我只大不小。”片刻,憤憤道,“鄉下人,不懂事!……”
許玲芳嘴上說著手上忙著,兒子今天有客,是家裡的大事。兒子在家中的核心位置,是打他出生那天就確定了的。
“爸。媽。”
喬軒回來了。喬軒二十多歲,身份就寫在臉上——典型的學生或剛參加工作的白領形象。
老兩口迎出去,許玲芳手裡的菜刀都沒顧得放下,伸著頭直往喬軒身後瞅:“怎�